而她,只想肆意地多活两日,热了用些甜蜜的冰盏,晨起能听听鸟叫,晚来闻闻花香,闲了等听董真给她读读书,困了靠入崔芳怀里,黑夜想起蔺稷告诉自己有人?可以挂念……

她就想过些舒坦的日子。

何必来扰她,何必来随她受罪。

她在今夜哭泣,是因为?感受到了胎动,在厌恶了他?百余日后终于还是只能爱他?。

可是,她要拿什么去爱他??

隋棠哭了一夜。

晨起是个人?都能看到她红肿的双眼。

蔺稷到底和她说了“对?不起”。

彼时,崔芳正在

给她篦发缓神,蔺稷接过,道是“我来”。

男人?并不熟练篦发,确切地说压根不会篦发。但?他?掌心温热,覆在她后脑,侧身于婢子说,“你教我,我来学。”

转身时手也未松开,胸膛蹭过她面庞,是个极亲昵的动作。

隋棠心跳漏了一拍,抚在胎腹的手微微战栗,昨晚凝了一夜今日便?与子共死的念头退下去,只后仰身子,尽数靠在他?身上,“那你好好学,以后这活就交给你了。”

蔺稷也乱了心跳,成婚两年,隋棠还不曾这般颐指气?使地使唤他?。

他?垂眸看她神色,活脱一副“孤就是要你做”的骄横,他?就这样应了。

自然地,他?们这样的关系,承诺的事难以朝朝暮暮。他?偶尔想起给她篦发,便?算可贵。

但?隋棠的举止愈发超乎他?的意料。

她每日都要求篦发,晨起没有,就晚间补上。有时歇晌醒来,想要篦发了,便?直接去他?书房寻他?。

有那样两回,他?正在办公,书房里尽是商讨南伐的文官武将,她便?那样理所当然地扶着腰,向他?伸手,手中握着一枚梳子,“孤头疼,你给孤缓缓神。”

官员们识趣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