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棠依旧笑着,转身回去长泽堂。
她将荷包放在妆台上的一个紫檀木盒中, 回去榻上歇息。
她没有不高兴,反而挺开心的。
这半月以来, 她有些想明?白蔺稷的心思了。约莫是觉得自己被拿捏了,不想动太多的感情,毕竟面对?的是她这样身份的人?。
隋棠想这样挺好的。
在生命所剩无几的岁月里, 她还能得到一个毫无血缘之人?的在意和爱意,是她的福气?。而他?克制自己的情感不愿弥足深陷也很?好,不至于让她欠他?太多, 误他?太久。
近来她愈发嗜睡, 上榻未几便?睡着了, 醒来时蔺稷已经走了。
她问崔芳,“司空大人?来过长泽堂吗?”
崔芳道,“没有。”
她笑笑, 去西侧间找垂耳玩。
早膳送上来,主食是她喜欢的红枣粥。红枣去核,熬得软烂,和粥融为?一体?。
她听司膳报膳食名单,问道,“孤昨日买的胡麻饼还在吗?”
司膳道,“天气?太热,那饼放不住,今个有味了,婢子让人?处理了。”
隋棠嗯了声,眉宇间有些惋惜然须臾又明?亮起来。早膳结束后,她回去妆台前,摸到那个紫檀盒木匣,里面一个隔层里还剩二十文钱。
索性昨日就买来了半分?胡麻饼,不然全浪费了。
早膳后,董真过来给她请平安脉。
她摇头拒绝,“孤很?好,有请脉的功夫,不如劳董大夫读两页医书给孤听吧!”
董真道,“今日臣处不忙,
请完脉还是可以给殿下读书的。”
隋棠闻言向她展颜,“谢谢你。”
之前的一本已经读完了,今日是新书。
隋棠闻来新鲜,听得格外认真。
董真临走时,隋棠问她,“孤以后三日一回的平安脉,都由你负责吗?”
董真应是。
隋棠说,“那你等一等。”
她让崔芳捧来一个匣子,打开,推给董真,“孤闻你在医署任职,年俸二百秩。这处有些金子,未来一年每回来给孤请平安脉的那日晌午,都不必回去了,给孤读读书好吗?”
一盒的金片子,原是她前头钗了一副头面得的。宫中的珍品首饰不能变现?,她绞了总成吧。
她已经没心思想什么百姓民众了,就想让自己过得舒心些。所以就绞了一幅,饶是如此也让她费了许多力气?。因为?要将上头纹络用剪刀磨平,这样方便?董真售卖,也可不给她惹麻烦。
“这等事,殿下吩咐便?可。何须如此?”董真推却道。
隋棠笑道,“孤听司空大人?说起过,你是林医官的得意门生,在医署前程很?好。孤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董真任职司空府,得到过不少?赏赐,比这多的或比这少?的,都有。但?都是封好的赏钱或者现?成的金银花叶,从?未见过这般破败细碎的金子。
她的目光落在妇人?露出的手指上,隐约见得细密的利器划痕,片刻温声道,“臣收下了,以后都会来给殿下读书的。”
隋棠又向她道谢,阳光从?窗棂缝隙里照进来,一点光芒落在她覆眼的白绫上,清晰现?出她双眼弯下的弧度。
比日月还明?艳。
午膳司膳新制了玫瑰酒酿,淡淡的酒香伴着花香,里面的糯米丸子还裹着豆沙,隋棠用了两盏,又添了半碗藜麦饭和符离麻鸡,如此心满意足地去歇晌。晚上没有起身,因为?她睡得太久,醒来天都黑了。索性在榻上用了两口小天酥便?直径去沐浴了。
司空府有温泉,她泡了许久,人?晕晕乎乎出来,坐在院子里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