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用练,我有力气!”
“你?讲不讲理”
“自然讲理,我是瞧着董真一路作?伴,给你?日日备来坐胎药,方这般尽心尽力的。还不够有眼色吗?”
“……”
*
隋棠无惧蔺稷有力气,恨不得他日日气血旺盛,然入冬不久,他的身?子又似去岁一般,变得孱弱疲乏。甚至比之去岁,还有严重些。
腊八节那?日,他晨起尚在更?衣,她低头给他配腰封,忽就觉肩头一重,他的手搭了上来。
抬眸见他脸色煞白,冷汗从额角滚落,他唇口张合,话语也艰难,半晌道是心疼口。翌日开始,便又高烧风寒不断。
如此直养到?二月里,才慢慢恢复。
林群一行,最后会诊道是蔺稷体?质之故,不适冀州气候,尤其受不得寒凉。
如此,知?晓病症,摸索出些病因,隋棠遂安心不少。因为能知?病因,便能想法子对?症,总是好的。
而?她除此之外,还心重一事。
如今已经是朔康九年的十月,她与蔺稷成婚的第五个?年头。
成婚四年了,喝药调理两年多?。
两年来,世事纷繁无数。
倒回数来
朔康八年四月,蒙乔诞下?一女,至此儿女双全。
朔康八年十月,蔺禾与母亲兄长摊牌,道是离开洛阳两年,独思淳于诩,鸿雁传书多?时,方知?情归何处。于是当年十月,淳于诩北上大婚。蔺稷赐府宅,毗邻丞相府。
转年朔康九年二月,蔺禾有孕,是为大喜。同一月,洛阳传出皇后诞下?一子,封为太子,天?下?同乐。
至此,朔康九年十月,蔺禾长女满月,长史?府流水宴办了三日。
隋棠抱过粉妆玉砌的玉团子,亲了又亲。
蔺禾自是无话,反是杨氏匆匆让人抱去,似不愿隋棠接触。
内寝都是长辈妇人,一时多?有尴尬。
隋棠只作?不知?,退去回来宴上,独自饮酒。想了想,还是将酒换作?了茶。
入夜,她一边打搭着蔺稷手腕把脉,一边书写他的饮食事项,“林医官说了,你?得御寒,提早作?预防。如今十月里,漳河处不许去了,我去便成。明日我就出发。”
“府邸也不许出,不,长馨殿也不许出,给我养到?明岁二月。”
她叮嘱事宜,时值兰心送来坐胎药,于是搁笔端来饮下?。
不知?是味苦,还是喝得太急,突然便吐了出来。
“算了,少喝一顿也无妨。”蔺稷给她顺气,将人扶起,顿了顿道,“以后都莫喝了,顺其自然吧。”
隋棠看着他,趴上他肩头,突然便哭出来声。
“我幼时想要阿母,阿母不在。大了想要孩子,自己做阿母,但也没有。”她抱着男人又开始高烧发烫的身?子,“就剩你?了,你?要好好的。”
蔺稷拍着她背脊,接不上话。
隋棠哭湿他衣衫,哭到?最后,说“对?不起”。
蔺稷的手僵在她肩头,泪眼凝噎。
须臾,隋棠深吸了口气,推开他,擦去泪痕笑起来,“我不哭啦,你?养好身?子才是真的。明岁二月天?气暖和了,我们继续努力。”
话落,她凑上吻他眼底的泪水。
隋棠前往漳河监工,乃八渠竣工之际,最是紧要。自然,那?处姜灏和淳于诩也轮流前往,她无需日日坚守,只三五日去一趟,住上一两日便回来。
朔康十年正月下?旬,大雪下?了大半个?月,风雪堵路,隋棠被滞留在漳河草庐。直到?二月二才风雪停歇,隋棠归心似箭,命人赶紧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