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医术很好,孤相?信你。”
林群便继续劝说,“七月暑热,殿下摘下吧。”
隋棠摇首,不肯摘下。
翌日,已经回来身边的?兰心又?劝,但隋棠不理。
随后,姜灏也好言慰她,她只谢过,但始终不肯摘。
又?两日,伤好能下榻的?承明知晓,也过来安慰她,“不要害怕,要相?信医官,医官说您脑中淤血都散了,能看见的?!”
“孤说了,孤没有害怕。”隋棠有些?委屈,只将人都谴退了,一人待在营帐中。
她的?病情每日都报给三十里外?的?蔺稷处。
这日,蔺稷闻她百般不肯摘布帛,连营帐都不再出,人愈沉默,饮食减少,遂再待不住,没法骑马,备了马车过来看她。
隋棠闻他来了,人跑出营帐,又?恼怒回去帐中,只说不要见他。
她坐在榻上,头埋在膝间,露出一截纤细脖颈和铺陈满背的?青丝,青丝之上还系着白绫,青丝之下的?背脊因哭泣而颤抖。
她哭得委屈又?隐忍,整个人薄薄一片,似叶无根摇摇晃晃。
任谁看了都想拥她入怀中。
“为何不摘白绫?”蔺稷俯身去抱她,被她挣扎推开?。他身上有伤,经不住她推,忍着没出声?。
隋棠咬着唇瓣,抬头侧过去,好半晌方闷闷道,“你有事,我不敢误你,可是你有多?少事,便是一日也腾不出来看我吗?我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我以为,我能重?新视物?,于?你也是一件欢喜事。你会当做大?事要事的?,但是……”隋棠的?眼泪似珍珠一样落下来,将白绫浸透,但应是不许自己哭出声?。
“不是的?阿粼,我追蒙烨时?受了一点伤,医官说要休息一阵才能下榻,所以才没来。”蔺稷的?眼睛也红了,坦白道,“我没有要瞒你,是林群他们说,你在治疗期间要心静神和,我怕你担心才没说的?。”
“伤在哪?重?不重??”隋棠闻言惊怔,胸腔气散下榻跑过去寻他伤口。
白绫碍眼被她扯开?丢掉,她掀他衣襟,又?捋他衣袖,抬头又?查他脖颈面庞,“倒到底伤在哪,后背吗?”
“你坐下。”她将人按下,欲转去他身后,却被蔺稷一把捞回来。
“看来眼睛是好了,都能找方向?了。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一会再看。”蔺稷盘腿坐在榻褥上,将人卧来臂弯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聚神的?双眼,“你先说说,你这么多?日不摘白绫,闹得医官属臣焦虑不已,是个什么道理?”
“就为我没来看你,可是任性了些??”
他有些?无奈道,“摘下来,你可以先看看蓝天白云,看看漳河水流,看看赏识你的?姜令君,教导你的?承明老师……”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要摘。”隋棠截断他的?话语,捧上他面庞,一点点抚摸他眉眼、鬓发,唇瓣,喉结,双手圈过他脖颈,靠上他肩头,眼泪落入他肩背衣衫内,融进?他裂开?的?伤口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