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报!”
他鸡爪般的手从怀中掏出信件,直待确定来人乃淳于诩,将信在他手中塞实才?散气?晕了过去。
淳于诩将他托于侍者照顾,拆信便?看。
“是不是前?线的信?”隋棠尚在温课,这会来得极快,“说了甚?孤的信呢?”
“只?一封。”淳于诩转身回话,“司空粮草被烧,需要征调粮草。”
隋棠闻来淳于诩话中急切,人更似风一般从身前?过。
两军交战,粮草被烧虽是大事但也不是倾天之祸,且重新征调即可,如何淳于诩急成这般?
他亦急得只?有书一信的功夫!
隋棠随他入内,并不催他也不多话,只?先?容他安排再?给她释疑。淳于诩传来侍卫一阵低语,后回了一趟他的寝屋方又匆匆折返。
兰心?伴在隋棠身侧,见来人低声道,“淳于大人换了官袍。”
换官袍,这是要入宫。
隋棠心?跳如擂鼓。
“孤随大人一同进宫,您路上说。”
“征北之战,所备粮草乃一年之用。换言之,若是一年攻不下冀州,需要延后作战,那么后续粮草征调就会成为作战考虑的首要问题。自然,如果就此停战撤军也可。而臣在三月里送出的粮草便?是储备的最后一批,可维持三月不成问题。这也符合司空四月初二的来信,道是已经开始收尾。”
淳于诩这会与隋棠同乘一辆马车,给她解释道,“今日?军报上乃云司空的粮草于五月中旬全?部被烧。五月中旬至今乃二十余日?,信使特骑汗血马而来路上花费不过七八日?,如此可以判定粮草被烧之后,司空与令君他们做出了评估,战事可以延续,或者说他们还有部分存粮。但在十余日?后,却派信使骑天马持金箭回来要求调粮,便?说明他们被拖住撤不出来。仗只?能打下去,而后方需要快速供给。”
隋棠还不懂军务,只?蹙眉道,“他们是攻伐方,之前?已占优势,如何有被拖住之说,他粮草不够,撤军便?可。”
“这处的拖住,按照上一份军报而言,被敌军围困的可能性很小,但不代表没有。”淳于诩尽可能直白地解释,“而有很大一种?可能,是心?理上的拖住。这场仗打到现在,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已经投入太多,只?需最后一口气?就可以灭了卫泰,拿下冀州。所以司空不肯撤。”
“他的信件上只?言粮草被烧,要求征粮,这两句话吗?”隋棠道,“没再?说旁的?上面都是大人的猜测吗?”
“信使持金箭送如此急报,需防途中为敌军所截,所以军报都是言简意赅。”淳于诩闻得外头?马蹄声,掀帘探之,乃数位得了信的同僚策马赶赴宫门。
他回首道,“臣已经通知了蔡祭酒一行和尚书台的官员,其中八位尚书郎都是令君座下弟子,稍后您听他们的分析便?可明白,便?知臣所判无差。”
话到此处,淳于诩跪下身来,“殿下,今夜请您务必要劝谏陛下,帮助征粮急调。虽说很大缘故是司空主观不愿撤军,但也有可能是真的被困,九死一生。”
“殿下”淳于诩以头?抢地,“这是陛下登基以来,司空头?一回有求于他。何况,这处还涉及您的药!”
即便?隋棠再?不懂军政,话到这处,也多少明白了几分当下局面。
首先?,他有战死的可能,这种?可能比他以往任何一次的风险都大。
其次,他不撤军有部分缘故是为了她。
其三,他向天子低头?、让步了。
隋棠的心?思毫不犹豫地留在了第三处。
这一步,可让他不死,可让她有药,可让江北九州一统,可让隋家天子重现世人眼中,可让齐皇室重立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