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微抵,陆鹤璋的额头贴上覃宝熙的
“不是。”
“从来…都没有不要你。”男人的声音发苦,不似往常清远疏淡,呈现乖张锋锐。
“囡囡…收拾一下,我们去个地方好不好?”
覃宝熙有些犹豫。
下巴尖尖地往下戳,她轻轻点头。
*
天都快亮了。
坠兔收光,逐渐褪去黑暗,一张铺展开来的纸,霞光扫过。
覃宝熙套着陆鹤璋宽大的衬衫,蜷缩在副驾的整个人呈粉调,刚洗过澡、热腾腾的一只,手指软软地黏在窗户上,圈出两枚黑漆的眼。
发尾有些湿,被男人单手掖到颈后。
“冷不冷?”
她摇头,望向明显流速减缓的窗外景色,最终目光定格,落在市郊边、亮着灯光的一栋别墅上。
失真的二层窗户,映出一剪女人的侧影。
刹车被平稳地踩下。
陆鹤璋凑近,“咔哒”一声,替副驾松了安全带。
捏在女孩肩上的手掌半拢,微俯下身。
“进去之后,要跟紧我。”
在覃宝熙一路的假思胡想中,陆鹤璋要带她去的地方…那里势必有个女人。
挺俏身材、知性成熟,温顺、懂事,常伴身侧。
作为当年他抛下她最好的解释,是他有过别人。
她揉了揉眼睛,手被陆鹤璋握住,包在掌心。
他敲响了门。
三下。
“咚。”
“咚。”
“咚。”
“吱呀”
开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女人,一身护工打扮,棕卷发盘着、围裙还系在腰间。
蓝眼睛、高鼻梁,眼窝深陷,她操着一口覃宝熙听不懂的语言,偷偷用眼角余光、好奇地打量。
陆鹤璋简单应了两句,隔断对方的目光。
他捏着覃宝熙的手,上楼、左拐。
覃宝熙轻轻挣脱,被搂抱得更紧。
**
朝阳的屋子,透着刚被扫洗过的水雾。
轮椅上的女人听到动静,转动着拧身。
她有着和陆鹤璋如出一辙的灰色眼睛,面上苍白、如同许久未见过阳光般虚弱,金色的发干燥,身形瘦得在衣中晃。
枯折的脚腕上缠了层纱布,其上拴了层铁枷,沉重的链条拖动。
鲜血重又磨出来。
六目相对。
覃宝熙咬住了手指。
她总得做些什么…才能制止自己因为惊讶,不小心发出尖叫的任何冲动
女人挣扎着从轮椅上栽下来,覃宝熙欲去扶,被陆鹤璋死死按在原地。
对方行动受限,勉强走两步,“扑通”一声跪下。
她认识陆鹤璋,温声叫他“Landric”。再陡然尖锐,抖着嗓子出声,说的竟然是一句中文。
“Landric…求你…放我走吧。”
覃宝熙察觉到男人压在自己肩上的力道微微松懈,他沉重地吐息,目光寒凉、深沉。
几分凌厉。
“妄想。”
女人肩一缩,疯一样地砸烂手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