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层折射出蓝光,相隔的褐色目光宽厚温和,一下击穿她伪装的乖巧。

“那是他咎由自取。”

他轻描淡写,惊蛰春雷在头顶的天空炸响。

覃宝熙捧着茶碗的手一抖。

被驱至屋内的崽子们原先扒着门缝偷看,不知谁第一个被吓得哭喊了声,不安的由头一起,惧意瞬间弥漫,尖叫声几乎要将屋子抬了。

覃宝熙慌得去哄人,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修长的肩颈与绷直的弧线连接起诉,很快消失在门后。

陆鹤璋依旧端坐在原处,他盯着面前属于覃宝熙的茶碗,瓷白沿边镶了块浅色的唇印,羞得藏在里侧,男人固执地拧转回来。

指腹蘸了点湿润,来回地碾,心跳的频率比骤然磅礴的雨势更急。

覃、宝、熙。

他在心里咬着名字,目光落回里屋对着一群哭包子轻声诱哄的少女身上,伴着俯下身的动作,微喇开的领口被膝盖抵住,原本抻直绷紧的面料边缘,颤颤巍巍地抖溢出一小团勾得人忍不住埋首吮一口的乳肉。

只是骨架细窄,该丰盈的地方...半点不少。

原来都长这么大了。

男人收回目光,冷静地端起一旁搁置的茶水。

慈幼孤儿院处地偏僻,几近基站覆盖边缘,逢雨天,手机信号被削弱得尤其明显。

覃宝熙在一片混乱中接到了院长的电话。

对方像是被困在了车里,扯着嗓子吼,断断续续地被杂音吞噬。

她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秣陵路”、“下雨”、“道路塌陷”。

覃宝熙点开了当地的实时路况,果见距离慈幼不到十公里的秣陵路中段塌陷,狭窄的通道在地面荷载及土体自重力共同作用下豁开骇人的空洞。

在高密度聚乙烯铺路垫板搭建的临时通道建立成功前,被困住的不只有被路障拦住回程路的院长,还有门外的陆鹤璋。

覃宝熙湿软的发还耷拉在脸上,她胡乱抹了一气,僵笑着往外走了两步。

侧身斜过的男人正好站在廊灯顶光下,袖箍被绷紧的肌肉撑满。

他推了一下眼镜,目光沉沉,蛰伏的猛兽蠢蠢欲动。

覃宝熙莫名有些紧张。

第一章

3.小叔

3.小叔

她规规矩矩地叫了声“陆先生”,薄衫下摆残余着两根细细的指痕,狼狈缩成一团。

那里坠了个倔强的哭包,小姑娘鼻涕泡糊了满脸,怯怯抬头看了一眼陆鹤璋。

复又低头。

戒备又困惑。

一大一小,头顶都有两个圆不溜秋、如出一辙的旋。

“……”

陆鹤璋掌心有点痒。

他紧了紧喉咙:“什么事?”

“刚刚往城建热线通了电话,说是附近农村井灌,地下水超采引发沉降,回市里唯一一条路都淹塌了…”

陆鹤璋“嗯”了一声,反应温吞,明显是在等待下文。

覃宝熙收窄淋湿的肩膀,稚涩的一张脸有些涨红。

她有些说不出口。

往日她去老宅中做客,陆蜇不满老太太故意使由头镇压他一身逆反的骨头,经常喊了狐朋狗友厮混,晾自己在一边,事后咬着牙威胁,像一头秩序敏感的小野狼。

但仅有一次。

对方分明一身收敛下去的刺翕动着即将鼓张的节奏,却在抬头的瞬间拼命忍下去,一板一眼地冲楼上喊了声“小叔”。

那时的陆鹤璋侧着脸,轮廓锋锐清隽,面容冷淡。

他就那么站着,不甚在意地投来一眼。

“覃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