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在咀嚼它，随即抬眼看向连昭清，神色平静：

“你还记得我们是朋友吗？”

他的声音仍旧温和动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问句，一个笃定的问句：

“我和程珂还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勾引她了，对不对？”

兰洛微微偏头，眼底的琥珀色显得透亮。

“装什么正人君子，连，你比我更下贱。”

气氛剑拔弩张，程珂战战兢兢。

她本来还在竖耳倾听，却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之后感觉不对，然后越听越不妙。

坏了，他们不会要打起来吧？那这不是她的问题吧，他们自己要打的哦。

“呃，你们慢慢吵，我、我有点事，先走了。”

程珂尴尬且微弱的声音响起，唐突地中断了紧张的气氛。

不行啊，她真的得跑路了！

她抽了抽被连昭清握住的手，明明没太用力，却很轻易地挣脱了他的钳制。

这几乎使她有点诧异了。她抬起头，看见连昭清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一瞬间，可只有一瞬间，心脏莫名地紧缩，她没能读懂，下一瞬冷漠与防备便重新覆于其上，封存了在眸底翻涌的情绪，化作如往常般傲慢而又疏离的神色。

他收回手，沉浸在幽冷怒火中的面容，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其他动作，只是看着程珂从他身边跑开。

卧槽跑掉了！耶！！

程珂刚走出厕所，直接开始向着大门方向竞走，但还没走两步，就被腿很长的人追上了。

“亲爱的，等等。”

兰洛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程珂肩上，他身上熟悉的花香一下子包裹了她。

“外面有些冷，让我送你好吗？我的车就在车库。”

似乎不曾被影响到的温柔语气，是程珂最熟悉的那个兰洛。

他什么也不问。她和连昭清发生过什么？他们刚刚在厕所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问，表现出充足的善解人意和体贴。

程珂停下脚步。

“小，呃，连昭清跟我说，今天和你一起来的女生是你的前女友。”

她的语调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我看过她的电视剧，她真的很漂亮呢，我觉得你应该和那样漂亮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和我搅合在一块。”

兰洛的脸色微变，他张了张嘴，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最先浮现出的神态居然是喜悦的。

“亲爱的，你因此生气了吗？”

他靠近程珂，似乎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停下，只是用手背贴了贴她的手，小心地看着她。

“一年前为了新上映的电影，我和她合作过一段时间，但只是一场互惠互利的炒作，宣传期结束之后，我从未在非公共场合见过她。”

“在你之前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也从未碰过任何人。”

兰洛恳切地解释着，琥珀色的眼睛浮现出朦胧的雾气。

还没等程珂说出下一句话，他连忙补充道：“我和她不会再合作了，只会由我的经纪人、不，连经纪人之间的交流也没必要保留。我会避开她出现的所有场合，你想让我把她拉黑也可以，还是说屏蔽掉她的新闻更好。”

程珂：“啊……”倒也不必这样吧，她只是想找个理由甩开他然后回家玩游戏而已，这搞得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就这样吧，我累了，之后再说吧……”

她低下头，回避了兰洛热切的注视。

兰洛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将她身上的外套拢紧了一点。

“我知道了，好好休息，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