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进来的时候,好像在准备高考,我刚开始其实听看不惯他的,觉得他一副少爷模样,很高傲,我俩第一次说话,是他来找我,和我说半夜说话能不能小声点,他明年要高考,需要休息。”
“我当时想,你以为你是谁?管得着我吗,我就刺了他几句,然后当场我俩就打起来了。”
郑微远短促地笑了,每一秒,开始在丛嘉的头脑中滚动播放。
“你会不会做这个饼啊?”
“不会。”
那时的林沉失去了记忆,但过去的伤痛已经镌刻进骨子里。
身体凌驾于记忆之上,为他做出了选择。
他说不舒服,然后去了洗手间。
是去...呕吐了吗?
丛嘉慢慢地靠进椅背,心脏泛起绞疼。
“后来呢?”她问。
“后来?可能是没发挥好,他第一年落榜了,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那段时间,他拼命地打工,都是那种最苦最累的,在工地,在冰场,没日没夜,像是要耗尽体力开麻痹自己。”
郑微远仿佛对那段回忆感同身受,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后来有一天,他不知怎么的想通了,不再这样折磨自己了,重新开始读书。”
“其实我挺羡慕他的,我没怎么读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墨镜,理着板寸头,话很少。
“这是我哥。”郑微言说。
“丛小姐,您好。”他露出很浅的笑意。
丛嘉和他打样子,就算是在冰场被刁难,有人穿着冰刀谢直接踹他,踹得他一边腿全是血,他也是硬着骨头和人打一架。”
“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命关天呢,就答应了。”
“我俩去了海市,他不知道联系了谁,让我上去,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楼下等着,我做了检查,献了血下楼,看到他站在花坛边抽烟。”
“他问我你的情况,我说不知道,一起坐车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不上去看看。”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郑微远转过头。
在昏暗的灯光下,丛嘉与他对视着,他的声音很远,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他说”
“我现在这幅样子,哪里配出现在她面前呢。”
“丛小姐。”郑微远下车为她开门,说:“我知道你们已经分开了,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他卖惨,说好话。”
“我只是觉得,他努力了这么些年,才重新来到你面前。”
“如果你们就这么错过了,真的...挺可惜的。“
已经很晚了。
南城和温哥华的月亮好像并无差别,都是那样明亮皎洁,让人温暖。
丛嘉回到酒店格子分别是清炒时蔬和黄鱼年糕。
“...嘉嘉。”林沉怔忡了半晌,搭在食盒上的指尖有些颤抖。
“吃吧。”丛嘉看着他说:“你不是说这里的饭菜不好吃吗,经过我舅舅的店,顺便给你点的。”
林沉依旧没有动,视线胶着在那盘烤鸭上。
“你不想吃吗。”丛嘉作势要去收食盒:“那算了。”
“不是。”他截住丛嘉的手,轻轻触碰,像是怕丛嘉生气,很快松开:“不是的嘉嘉。”
“我刚刚还没吃。”
林沉戴上手套,先包了一个烤鸭递给丛嘉:“你也吃。”
丛嘉其实不太饿,但还是接过来,说:“我刚吃了早餐,黄鱼年糕是新菜,你尝尝吧。”
丛嘉能够看出他很开心,因为以前在一起时,他吃饭时总是慢条斯理的,从没有像现在吃得这样快。
这一餐吃完,也不过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