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泡泡从小养到大,一直对谁都很热情,从来没有像这样?吼过陌生人。
但看起来这个人长相俊美气质平和,也是跟他们一样?长途开车下来休息的旅客。
他们以为魏黎只是怕狗被吓到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泡泡估计坐车坐久了,之?前都很温顺的从不乱叫。”
魏黎扫了他们一眼,换上一副温柔体贴的表情,轻声道:“也是我不好,应该是我抽烟熏到它了。”
空气里有那么一点点甜腻的红酒味道,与平常的烟味有所不同。泡泡从没闻过这个味道,而?且坐车那么久应该是应激了。小夫妻没多想,再次给魏黎道歉以后直接抱着金毛安抚去了。
直到两?人一狗走远,魏黎原先?的表情才消失不见,他冷漠地敲了敲车后盖,嗤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倒是骇人听闻:“老实一点别打什?么歪心思,脏了我的后备箱先?卸你一条腿。”
然后他发动车子,驶离了服务区。
越往C市走阳光越少,天?气预报里的大暴雨如期而?至,厚厚的、灰蒙蒙的云层几?乎要把这个城市捂住,透不出?一点生气。
黄豆般的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刮都刮不完,恍若人的烦乱心境。魏黎把车开上了山,等到一个拐弯处,他终于停下。
周围黑乎乎的,公路旁边是土坡和一小块平地,平时极少有人会来,是一个埋尸的绝佳场所,沤肥了周围土壤,也算魏勇这个人渣功德一件。
厚重雨雾中?连远处的村庄灯光都看不太?清楚。周围没有路灯,黑漆漆一片。二十多个小时下来,从A市带回来的那盒红酒爆珠被他抽得就剩一根。魏黎就这样?坐在车里,听着全?世界的哗然雨声,慢慢看着最后一根烟将要燃尽,然后徒手捻灭了那点火星。
经过那么多次长年累月的灼烫,十根手指的指纹已经被破坏得彻底,就算有朝一日尸体被发现,也不能从这个角度定他的罪。
魏黎为了今天?这一刻,已经筹备了太?久太?久,如果硬算起来,从魏桃死亡的那一刻他就开始这样?打算了。
火星的捻灭像是什?么动手的符号,为了万无一失,魏黎戴上手套帽子,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倒最高,干净利落地熄火,下车,打开后备箱。
他车开了多么久,魏勇就被关在后备箱多么长时间。他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团,蜷缩在这个小小空间里滴水未进?。整个人本来萎靡不振,突如其来的雨滴和凉风打得他一激灵。
然后他慢慢睁眼,看见了与他长相相差无几的恶魔,浑浊的眼神立马变得惊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近一天?一夜的空间禁闭,让魏勇从怒不可遏到恐惧麻木。
他终于意识到,魏黎,这个兔崽子是玩真的,真的要把他老子置于死地!
但是,接下来魏黎的动作让他大吃一惊。
他把捆得极紧的绳子解开,嘴里的抹布也被扯下来扔掉,侧过身子,不经意间留出?来一处逃生的空隙。
空隙正巧对着山路,要是能顺着直接下山就会彻底逃出生天了。魏勇悄无声息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瞅准时机,猛地撞开魏黎,狂往远处奔跑!
儿?子对付老子,还是嫩一点!当初被裸绞也是魏黎趁着自己警惕心不强再加上花言巧语才成功的。真实打实动真格的,谁会赢还不一定呢。反正都背上命案,嫌少不嫌多,早知道如此,顺手也把这便宜儿?子杀了算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局面。
当时他还是太?心软!
不过好在魏黎一时疏忽,先?保住命再说?。
魏勇心里窃喜,刚拼命跑出?几?步,突然膝窝那里一阵剧痛,让他的腿瞬间麻木没有知觉,面朝下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