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姜津脸上一点也没有调侃的意思,他目光灼灼,语气平静又有力量,再?次重申了一遍:“我是性少?数群体?,就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
话音未落,她猛地站起来,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意,抬手狠狠扇了姜津一个巴掌。
姜津被打的脸微微偏斜,但他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躲避退缩,似乎早就考虑到了这个局面。即使左脸逐渐泛起红肿的指印,他也没有露出什么?惧怕的表情。
甚至没有悲伤或者怨恨,他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甩掉伪装、逐步歇斯底里的段洁。
她来回?踱步,大声吼叫起来:“男人,喜欢男人?!”
这跟姜津之前要去?揉面包完全不一样,如果?那个是个人的职业规划问?题,那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伤风败俗,简直给祖上蒙羞。
段洁气得连话都舌头都捋不直了,“男人怎么?能跟男人睡觉呢?恶心,下流,败类!我现在只是听听就想吐。你、你是不是在A市染上了不好的习惯?要不干脆回?老家,我们去?找医生?给你治,早晚给你治好。”
从始至终,姜津都在一声不吭,听着段洁说话,见她终于发泄完了,他才认真审视面前这个女人。
熟悉的感觉又袭来了。
她跟记忆里那个专制暴躁的女人如出一辙,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生?气起来声音尖锐还?会动手,仿佛有个暴君的灵魂禁锢在她瘦小的身体?里无处安放。小时候会很害怕她,不敢怠慢,现在姜津就算看着她在地上打滚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说是暴君,也只是姜津给她带上的王冠,其?实头顶上什么?也没有,只需轻轻一推便分崩离析了。
他也站起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俯视着她:“跟地域没有关?系,我从大一开始就喜欢男人。这是改不掉的,你不用对那些旁门?左道抱有幻想,都是徒劳。”
“大一?”没想到段洁抓错了重点,咀嚼起这个时间?,继而咬牙切齿,“那就是你在大学的时候有人带坏你然后染上的坏习惯,你跟我说是谁,我去?找他算账!”
“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姜津顿了顿,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如果?硬要说有联系的话,那就是他让我认清楚真正的自己,即使一开始的感情是扭曲复杂的。”
段洁看他屡教?不改,身体?因为愤怒不由自主地颤抖,伸出干枯的手指对着姜津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好,好啊!你们姜家真是人才辈出,当爹的撒手不管,还?以为当儿子的多么?听话,结果?都是一路货色,刻在基因里的烂泥巴!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不该把你接回?来。呸,喜欢男人,同性恋,简直不可理喻!我要在网上曝光,让大家看看这家烘焙店的老板是个肮脏下流的男同性恋!”
她的面容开始扭曲,嘴里不断咒骂,姜津突然想起来魏黎出柜的时候。
当时自己的想法跟段洁如出一辙,视魏黎如同洪水猛兽,只能通过贬低来证明自己的“正义”。那时候,在礼堂里因为魏黎出柜而目眦尽裂的他,绝不会想到未来有一天,自己会遭遇跟他一样的事情。
他差点就把魏黎搞得名声狼藉,现在,段洁也用这招来威胁他,要是他不改掉,自己的性取向会被公之于众。
姜津站在她面前,闭了闭眼睛,仿佛面对的是讲台底下数以百计的陌生?同学,段洁的咒骂变成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同时,有盏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
他感到与魏黎在共用同一个身体?,五官四肢在慢慢重合,姜津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随你怎么?做,我一点也不害怕。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从来不分高低贵贱,只分真情和假意。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无话可说。”
段洁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