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卜燕子只?来一次就能精准的想到每个人可能喜欢的物件。
看她体型像武夫,性子还是兼有女?人的细腻。
大?约是瞧到她缝皮子费劲,还特意给她带了个顶针。
在宅子里的经验告诉她,这?样的人最是恐怖。
若是朋友还好,若是仇人怕是很难缠。
卜燕子这?人,她也有些说不好,行事?虽然有些过份,可是也太会做人了,这?让人想怨都有些不好意思怨恨。
“真不是戒指吗?”阮文耀还是不放心。
阿软随他怎么想,先把顶针收到针线盒子里。
卜燕子背着?筐笋子也没?挑剔,她翻了翻布包,里面竹片子还好好的在那儿,这?个没?丢她就安心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竹片最后给到她家借住的那个穷秀才手里。
那穷秀才每日瞧着?竹片上面娟秀小字,以字识人他仿佛找到同类,几?番打听知?道山上有个落难的小姐嫁给了粗野村夫。
他便有了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叹,这?饥荒日子叫他们这?些读过书的人都落了难,竟要与莽夫为伍。
穷秀才再瞧那句“文若清风,耀似繁星”,便以为前一句是夸他风骨,后一句是祝他前程。
从此他日日捧着?那竹片子,已经在他心里幻想了几?套落难小姐与穷秀才的话?本?子来。
这?是后话?且不说,卜燕子回到家里,又忙起家里的事?务。
家里铁匠铺的生意还不错,之前饥荒时,许多逃难的人带了铁器过来,他们低价收了不少,可家里账目依旧是在亏损。
她爹的徒弟都是些能吃铁的傻脑子,算个数都不会。
卜燕子瞧得头痛,这?时她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她不耐烦的说:“谁?”
“卜小姐是我,周望淑。”女?人轻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借住在她家那对双生子里的姐姐,卜燕子向来瞧不上这?些柔柔弱弱的女?人,总觉得她们只?能当狐媚子依附男人。
若在原来,她定懒得应付这?样的女?人。
可如?今因着?阿软,她有了些改观。
或许柔弱也不是她们愿意的,用一副柔弱的身子尽力生存,而且还活得很好,这?也是一种能力吧。
她开始对其它女?人有了好奇,这?世道大?家都是怎么活下去的呢。
“进来。”卜燕子出声说道。
门轻轻地推开了,女?人端着?一碗汤圆进来。
“少东家,我瞧着?你这?个点回来,应该没?吃饭。我做了些汤圆,要不您尝尝。”
“放下吧。”卜燕子瞧得出这?女?人有事?要说,也没?急着?赶人。
她拿过汤圆尝了一口,味道也还能入口。
她想到今天也给阮家送了一小袋子糯米粉,不知?道那个阿软做出的汤圆是什么味道。
女?人在桌子对面站了一会儿,这?才轻声说道:“谢谢东家收留,我们姐弟俩总想着?能为东家做点什么报答,可惜我们本?事?微薄,住了这?么久了也没?出上力。”
女?人一副愧疚的模样,却也在偷偷注意卜燕子的神色,看来她还是想说什么。
卜燕子不太喜欢这?对姐弟,周望淑还强一点,知?道偶尔在后院里帮忙打扫,她那酸秀才弟弟是看着?就烦。
成天里一副清高模样,还想叫卜老大?入股帮他开私塾。
且不说这?方圆十里都是泥腿子,没?什么人想读书,就他那点本?事?,还想教学生。
她虽识不了几?个字,但也能瞧出那酸秀才写的字还没?有阿软的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