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差点儿跳起来:“医生,她没伤到筋吧,她可是个舞蹈演员,这关系她之后的职业生涯!”

“晕倒可不会因为你是舞蹈演员就给你优待。”那医生特受不了这逻辑不通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虽然万幸没伤到筋,但未来至少一个月内不能下地走路,养不好很有可能真的会断送职业生涯,还有,注意营养均衡,她刚才各项指标显示有点儿轻微的营养不良。”

团长送走医生才注意到旁边宋持风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只是他的表情不太明朗,双眸间充斥着一种晦暗的神色。

团长走过去,向他打招呼:“宋先生。”

“谢谢你通知我。”宋持风立刻恢复到平常的表情,“人醒了吗?”

团长摇头:“刚醒了会儿,估计太累又睡过去了,哎,她最近真的练得太疯了,练起来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我今天中午都把饭给她带过去了,估计是练到忘了吃……”

“没事儿。”他说。

这事儿当然怨不着舞团里的人,宁馥这么大个人了,有些事儿他们也只能以劝为主,劝得动劝不动那还得另说。

“您辛苦了,这里交给我,先回去休息吧。”

团长走后,宋持风走进病房,看见小姑娘脸色寡白地躺在床上睡着,手背上插着一根输液管,旁边的点滴架上挂着几个比她大臂还粗的大瓶子。

他不该放她一个人的,就应该强硬地见面,确定她一切都好,然后看着她吃饭、睡觉、补充营养。

男人垂眸,看着宁馥因为脸色苍白而显得更加浓重的黑眼圈,心尖上闪过如电流般的刺痛感。

就这么喜欢他吗?

宁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护士正好推门进来,看她一脸迷茫地准备下床,先哎了好几声阻止她乱动,才解释说:“你这个脚踝现在都肿成个大馒头了,可别乱动!”

经护士这么一提醒,宁馥才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处传来一股异样感。

她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还真是,青紫一片,肿得老高。

宁馥记得昨天自己确实是没怎么吃东西,晕过去的前一秒她心里还在想,要是刚吃了两口就好了。

不过她倒并不是主观意愿上绝食,主要是跳舞确实是她逃避情绪的一种手段,而忘记吃饭属于是这种手段的副作用。

一旦沉进去,宁馥经常是感觉不到饿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很有可能一天一顿也没吃。

这么想来,她这次晕倒扭到脚,也算是自作自受。

护士走后,宁馥一个人躺在床上,情绪不由自主地消沉。

她那天是真的想和时慈好好谈谈,把一些话摊开来说,不留疙瘩和隐患。

但是她为什么冲动了呢。

大概是因为当时她站在时慈的对面,而时慈的脸上全都是让她感觉到陌生的神色。

他在理直气壮地跟她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要让她过上好日子,把她养在家里。

她努力的目标是让彼此都有稳定的物质生活,能更好地实现梦想。

而他努力的目标却是用更稳定的生活把她圈住,变成他的一件附属品。

那一刻,宁馥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好像不再是她之前可以拼尽全力去爱的那个时慈了。

那天宁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时慈家出来的,也不记得时慈有没有追出来,反正她到路边拦了辆车就直接报了林诗筠那个小出租屋的地址,跟她凑合了一晚上。

之后她换了手机号,舞团演出还要继续,宁馥的行李都丢在时慈那儿没去拿,也没找房子,她从林诗筠那儿出来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舞团过了小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