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拿到投资了,所以可能很忙吧。”宁馥把果篮放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一些。

其实宁馥也不知道时慈是怎么回事儿。前两天接到时慈电话的时候,她本以为是来说抢票的事情,却意外地听见了大男孩疲惫的声音说:“宁宁对不起,我可能去不了了。”

宁馥当时就愣了一下:“为什么?”

“……临时出了事儿。”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时慈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用担心,在外面好好演出,等过阵子我再跟你说,好吗?”

时慈的性格确实一直是偏温暾敏感类的,甚至可以谈得上脆弱,宁妈说他不抗压也是真的。

但宁馥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就像是灰暗到了极点的黑白画面,让宁馥还没来得及生气,情绪就已经转变为了担心。

她还想再追问点儿什么,时慈便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她:“宁宁,别问了,等我解决这件事儿,我再主动跟你说,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她确实没办法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能又在电话里无力地宽慰了他几句,那边时慈看起来也没什么聊天的欲望,嗯了几声就草草地挂了电话。

吃完饭,宁馥把父母送回他们住的快捷酒店。

宁妈已经开始舍不得女儿了,宁爸不能加重这种情绪,只能故作潇洒地说:“你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继续演,我和你妈明早回家了,还得上班儿呢,等你这次巡演结束了,有假了,就回家休息两天,爸妈给你做好吃的。”

这话听得宁馥鼻头酸酸的,她打起精神强笑着挥别父母,回到团里包下的酒店。

团里经费有限,只能两人一间,宁馥刷了房卡进门,就看这次巡演的室友余晓枫从床上跳起来:“你回来了,我跟你说,之前副团长调侃你和你男朋友是神仙眷侣,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们真是神仙爱情,我酸了!”

“什么啊,都说只是朋友了。”

宁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笑着否认了半天,余晓枫也不信,进去了才发现酒店的桌子上放着好大一束花。

“他真的好会耍浪漫,还会给你送花,还写卡片……我可没偷看啊,待会儿你这花借我拍几张照片就行了!”

这捧花由粉色郁金香,浅粉雏菊与白色的乒乓菊桔梗组成,尤加利叶穿插其间,再缀着束束满天星。

粉白淡绿配色充满了梦幻的少女感,宁馥愣愣地看着那束花,在花团间看见余晓枫刚说的那一张硬纸卡片,从花丛中抽了出来。印着烫金银杏叶图样的硬卡片给指腹带来异样的触感,男人的钢笔字相当漂亮,挺拔刚劲,见字便如见人:给我的大舞蹈家。

他写的又是大舞蹈家。宁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这四个字更肉麻,还是宋持风这张卡片更肉麻。

她现在才刚起步呢,哪里是舞蹈家了。

宁馥总觉得宋持风就是故意说得那么夸张。

“这花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宁馥看向余晓枫问,“送到酒店的?”

“不是,”余晓枫摇头,“送到我们后台然后我给你抱回来的,你当时是急着跟你爸妈吃饭吧,走那么快,都没听见当时后台那帮子人起哄起得多大声,天花板都要被他们掀翻了!”

宁馥收起卡片,旁边的余晓枫已经是“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的一个状态了。

“你们这些长得帅还痴情还特别有仪式感的男人都哪儿找的啊?”余晓枫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哀号,“为啥我找不到,我长得也不丑啊,可恶!”

“真不是……”

在旁人看来,这束花当然是时慈对她的爱,只有宁馥知道,这不是时慈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