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阔独自坐在座位,大脑也?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迟钝到有人端着餐盘过来问他?“请问这里有人吗”时,他?习惯性地回答,有。
这里有人吗?
有,但她已经走了?。
骤然间,他?心里有闷闷的疼痛感?, 他?不知所措, 因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这一次来得缓慢, 但铺天盖地,比上一次还要多。
“没人。”
他?匆忙叫住了?那个准备离开的人, 接着手?忙脚乱地起身, 再也?没有半分迟疑, 冲出店里,一路不停歇地奔跑,很累,但疼痛感?也?在慢慢减轻,直到看到她时,全都没了?。
这一瞬间,全世界都在虚化?,站台上的人不见了?,声音也?消失了?, 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章韵宜有话想?问他?,但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堵着, 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他?偏头,笨拙地咳了?几声,还要跟她解释:“我没生病。”
就是?跑过来时太心急,有些岔气,咳得脸红。
章韵宜握着牛奶盒,闻言抿唇轻笑,“我知道。”
她还没问他?找过来是?有什么事?,他?在呼吸彻底平复了?之后,定定地看着她,将手?伸到她面前摊开,他?的手?掌上是?套餐玩具,“这个你?忘记带走了?。”
这一路跑过来,他?都死死抓着,掌心都被硌出了?痕迹,看得出来有多用力。
她下意识地想?笑,但笑不出来,“我不是?忘记带走,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不是?说了?吗。”
陈阔张了?张嘴,“我忘了?。”
他?只好将手?收了?回来,垂在身侧。
陈阔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可?这对他?来说太陌生了?,陌生到,他?无法分辨出那些话是?对还是?错,于?是?又陷入了?沉默中。
章韵宜也?不催促他?。
可?她要坐的那趟车来了?,稳稳地停在了?站台前,轮胎擦过地面,发出的声响也?惊动了?陈阔,他?侧过头看去,在聊天中,他?知道她要坐的是?这趟车,车来了?,她要走了?。
他?不能?再拦着她回家。
好像冥冥之中,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那些没说的话即便不是?错的,也?是?不合时宜的。
公交车的前门跟后门都开了?,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
陈阔以为她会走,但直到那辆车的车门合上驶离站台,她也?没走,仍然看着他?,耐心等?他?的下文。
两人一声不吭地站着,时不时就有公交车来,也?有乘客会好奇地打量这年轻的男生女生,看起来像是?吵架了?,男生低着头,女生仿佛在生闷气,被寒风吹得耳朵都是?红的。
章韵宜将一盒牛奶喝完了?,还是?没有等?到他?再开口,她在心里无奈叹了?一口气,有些迟疑地轻声说,“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
这话她刚才就想?说了?。
天气这么冷,他?跑过来肯定出了?汗,身体再好也?不能?这样瞎来啊。
陈阔神情茫然了?片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衣服?什么衣服?
羽绒服搭在他?的手?臂上,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长袖,但丝毫感?觉不到寒意,她话音刚落,他?都没分清她的意思,马上就将羽绒服穿上了?。
章韵宜再次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他?长袖领口那几颗装饰纽扣,一脸怔忪。
是?他?吗?
是?他?吧。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小?雪人上的扣子是?什么样子,但直觉很强烈,那就是?他?的。
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