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是三人的烛光晚餐,他们也没人接吻,德洛什甚至有嘴问了一下王予之的进度,把王予之问沉默了。

本着互相恶心的原则,王予之拿着自己的勺子给对方盛了半碗饭,示意德洛什多吃饭少说话。

帕特里斯不经意间推了一下自己的空碗,碗与叉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予之没搭理他,吃完饭刷完牙,开始继续研究自己的论文。

他没能研究太久,就陷入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需要做的事”的状态。他盯着窗外的小庭院,想起前几天刚种下的蓝铃花,快该浇水了;恐怖小说看到一半,阴谋刚露出水面;新买的苹果不错,要不要去洗两个……

反正什么事情都比写论文有意思。

德洛什站在他的身边,弯下腰看他的论文。

长长的金色卷发带着香气与凉意,落在王予之的肩膀与后背上,像是若无其事的引诱。

如果王予之还是高中生,而德洛什是个没有暴露本性的英国绅士,王予之可能会对他一见钟情……但现在,王予之已经被现实锤炼得郎心似铁,可以去闽南歌里当负心汉了。

所以他只是站起身,把对方按到椅子里,然后抽出德洛什胸前的衬衫绑带,将对方散开的头发束起来,扎了一个带蝴蝶结的侧马尾。

失去了丝带的衬衫向肩膀两侧滑落,露出结实温热的胸肌,搭配上标准太太式发型,有种穿情趣服装的人妻的错觉。

“……你怎么这么熟练?”德洛什艰难地问,“在我和帕特里斯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金毛败犬问出“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的这个场景似乎有些错位,但又似乎没错。

“我应该给他扎一个双马尾。”王予之肯定地说。

只要束起来就完事、不追求整洁的马尾压根不难,会系鞋带的都会扎,王予之甚至还学过三种打结方式。然而“我扎鞋带非常熟练”和“没错有更多人”哪个也不合适放在这里,拿来对付一般金发双马尾败犬只会被锤几下,但德洛什是狗中的马士提夫一种很容易就比成年男性还重的英国獒犬王予之只好又把他不存在的亲妈拖了出来。

“我之前跟我母亲一起住。”他简短地解释道,将无限的想象空间留给德洛什。

德洛什知道王予之不存在的亲妈去世了,他现在的表情非常复杂,金色的睫毛颤抖着,像是大晚上回想起来都得扇自己两巴掌;王予之的表情也非常复杂,主要是这一个世界里他的爹妈承受了太多不该受的谣言……

德洛什紧紧拥抱了他。

王予之被迫跨坐在男人的膝盖上,柔软的嘴唇亲吻着他的额头,他们没有热切深吻,只是缠绵地皮肤相贴。

王予之贴在对方的胸前,紧贴着柔韧的胸肌,热度从德洛什身上传过来,温暖了他的脸颊。

帕特里斯敲了敲门,“咚咚”的声音使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他,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看一个电灯泡。电灯泡的手上还带着刚刷完碗的水迹,神色非常温和:“可以加我一个吗?”

书桌底下铺了厚厚的地毯,这是王予之写论文发疯的时候出门买的,现在成了厮混的场所。

他本该觉得冷,但是两个男人将他挤在中间,像是三明治或者夹心饼干,带着酱料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反而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