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燃烧的战争消弭在了“王道长袖子里到底有多少东西”的疑问下,很难说这和“严肃认真的会议现场里冒出了一个猫耳郎”哪个更社会性死亡。

一个人一个仙一个妖一个鬼死寂地坐在四个蒲团上,排排坐,吃饼饼。这场景不像是轻松愉快的野餐时间,反而像集体悼念王老爷死了的第八房小妾现在并不存在,所以没有生物受到伤害并在人家坟头上开席。

气氛实在太沉重,连王予之都要被迫找话题:“你之前说镇压老虎?但你和它隔了很远。”

“事实上,它现在大概是只鬼虎。”十净子拿起一根树枝,削成笔直的形状,在地上画示意图,“起码在几百年前,我除掉了它。后来在我飞升之前,我派弟子在各地建立小道宫,挂起画像,镇压妖骨。”

“一只死老虎没法避开我带着自己的遗骨翻过好几座山,”他定论道,“一定有东西在帮它。”

……这个男人到底杀了多少妖魔鬼怪,又把自己切了多少丝?文思豆腐吗?

“但他们两个也没能让你现身。”王予之指出问题。

仙风道骨的文思豆腐放下树枝,平静地解释:“一个没杀过人的鬼,一只没吃过人的妖,没有威胁性。”

那你上来就要把人家杀了,合着是职业病?

“我的死状不像老虎杀的?”郁岭挽起袖子,他两只手腕显露出苍白的色泽,上面各有两处穿透骨骼的、血淋淋的圆形空洞,“那这是什么?”

不用十净子解释,王予之就看出了端倪。

“猛兽咬人会撕裂,伤口不太可能如此平整。”曾经打螺丝的牛马人想了想,“这很像是钉子形状的东西,突然穿进去造成的伤口。”

十净子补充:“我杀过许多头猛兽,也为不少人收过尸,只要死在猛兽口下,无一例外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