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还欠我一个名字。”

“您要现在离开吗？”

“走吧，”王予之朝远处望去，煌煌日光正热烈地燃烧，“不加班了。”

王予之的视角突然无限拔高，像是瞬间转变成了巨人，城市、国家、星球、宇宙迅速离他远去。

他在那转瞬一瞥里看见了被银蓝色笼子囚禁的不明怪物，祂由无数眼睛和触肢糅杂而成，像是“异种之母”极限放大后的版本。

遮天蔽日的怪物蜷缩在笼子的一角，王予之不确定祂是不是月亮后的那位，但显然祂现在要比宠物猫还无害。

当视角稳定下来时，王予之发现自己来到了机械的世界，钢筋铁骨、管道血管，冷冰冰的金属堆砌成视野内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

地面上高楼鳞次栉比，一直蔓延到地平线远处，看起来非常正常，但又给人同一颗蘑菇的不同子实体的诡异感。

王予之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方向，发现“天空”也是由流淌的银蓝色金属模拟，甚至偶尔还会泛起云丝一样的波澜。

“您好，初次见面。”一只机械手放在王予之面前，示意他踩上去，“我是您的系统，AC。”

这个名字实在过于简短，听起来像是一种缩写，王予之把“交流电”和“足球俱乐部”从脑子里踢出去，直接问：“AC听起来不像一个名字，它怎么来的？”

“您曾经看过一本科幻小说，”不知从哪里传递而来的合成音继续说，“《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名字来源于此。”

要在记忆的海洋里翻出一篇不知道多少年前看过的科幻小说，着实有些费劲，但好在王予之还能模模糊糊地想起那是关于熵增的故事，里面有一个跨越了熵增、成为了类似于创世神角色的超巨型……计算机。

他不太知道那东西应该怎么形容。

机械手把王予之托起来，“天空”缓缓滑落，露出黑色的基底与上面飘散的斑驳分子云，稀薄的恒星闪烁着光辉，场景辽阔到令人恐惧。

“欢迎来到新宇宙。”AC说，“但我并没有吸收人类正确来说，他们在很早之前就灭绝了，不过我确实经历了旧宇宙的湮灭，所以AC这个名字很适合。”

王予之总算理解了为什么系统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前几个世界，毕竟系统是如此庞然大物，在它面前，小世界渺小到不值一提。

但他现在搞不懂为什么一开始系统要用低劣的借口、定奇怪的合同，再让他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种上帝加入色情文学的荒谬感。

“我之后会向您解释，但您如果再跟我的本体待在一起，就会损害健康了。”机械手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环住王予之，给了他一个奇特的拥抱。

“最后一个问题，”王予之把手臂搭在“食指”上，问，“我看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是我跟主系统的交易条件，”AC回答，“我帮它抵抗外来入侵，它让渡一部分世界控制权。”

“所以这个世界才没什么难度。”王予之想起那些完全不走心的任务和度假一样的休闲日常，意识到全息游戏可能真的是度假。

“您现在要捏人吗？”AC突兀地问。

王予之明确意识到它在转移话题，但仍然坚定地回答：“捏。”

参天的系统又变回了毛茸茸的光球，落在王予之的肩膀上，它还带着猫耳朵和尾巴，卖萌得有些恶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