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捧着献出去的真心却被人最在意的人无情摔在地上。

刘秀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着爹娘根本不懂她。

冬雅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

但这件事会让她觉得,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遇上姐姐弟弟的事,她永远是被迫退让,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哭着,没有再压抑自己,还时不时喃喃道:“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

刘秀很少听冬雅哭,这孩子哪怕在第一次拿菜刀时割到手流血,在外面摔到膝盖留疤,也只是闷着声哭。

低喃哭泣,鞭笞在她心上,是痛和心疼。手里的雪花膏蛤蜊油也化作利器,烫着手也烫着她的心。

刘秀伸手揽过冬雅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不哭不哭,冬雅不哭。”

[滴滴滴,检测到任务对象刘秀爱意值+8%]

不知过了多久,冬雅哑着声说:“娘,我想睡了。”

“好好好,冬雅你先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明天除夕呢开心点。”刘秀拍了拍冬雅的背哄着。

要说今晚进这屋之前,她也不敢自己会这么耐心哄冬雅,连以前带孩子都是用吼的。

刘秀站起身准备走。

“娘,这些是送你的,那斤茶叶是给我爹的,你都拿回房里吧。”冬雅忍着悲伤,指了指床上的雪花膏蛤蜊油,又指着床边小柜子上的油纸包说。

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些。

“好好好都拿走,娘谢谢冬雅,你爹的我也拿给他,老头铁定高兴。”刘秀点头应着,把三样东西捧好,见冬雅低着头不说话也没再说什么,走出房间又小心地把房门合上。

她回到房里,儿子已经睡得在打呼噜了,沈国志倒是还没睡,等刘秀上床后他低声问:“怎么去那么久?”

少说有半小时了,沈国志也是担心着冬雅不乐意。他私心里又觉得,子平过去这么多年都是跟他们挤着睡的,冬雅以后回家就住这么几天应该不至于不同意啊。

以前他哪会在意这些,下乡经常写信念信也念出比之前更深的感情来了。他低头一看孩子他娘左手那油纸包好奇问:“这什么来的?”

“你闺女特意买给你的茶,让我拿给你的。”刘秀没好气说,把油纸包放他怀里。

“买给我的茶?”沈国志连忙捧着,刚打开一点就闻到那股茶叶淡香,捧着油纸包凑近闻了闻又伸手捻了捻茶叶,不由笑开,“还是闺女懂我!”

他就好这口茶,这年头烟嘴茶嘴都是费钱的。早年刚赚钱那会没什么想买的,就买茶叶回来跑着喝,那一口清香久久难忘。后来家里孩子多了开销大了,他也就没买过,最多就在厂里车间主任那蹭着喝过。

冬雅这茶可真送到他心坎去了,一时沈国志觉得三个孩子里冬雅是最懂他的。

像珍珍和子平领工资后可没给他买过茶,冬雅在地里劳作靠公分反而给他带回来一斤茶,还是最爱喝的那款茶。

见他那样,刘秀忍不住伸出右手的东西给他看:“瞧你那样,冬雅还给我买了雪花膏蛤蜊油呢,闺女心疼我这股劲可比你强多了。”

刚结婚那会哪有这条件,这话不好接,沈国志没接着话头,只是笑着说:“那你可有福了,雪花膏蛤蜊油可不是谁都能用上的。”

他随口问,“这孩子怎么不自己把茶叶拿给我?”

“哎别提了,你说咱这事做的吧好像又没那么合适了。”刘秀刚在闺女房间那半小时想法有点改变。

她说,“我一进屋想跟冬雅说这事,冬雅就已经拿着这些要来找咱了。你是不知道,冬雅说我冬天风吹得脸裂手洗衣服洗碗生冻疮,就该擦点这些,说是孝敬我的让我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