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闲被迫仰起头,臂弯中的衣衫凌乱,但他浑身却找不出半点儿狼狈,与红通通的兽瞳对视,俊雅至极的容颜丝毫不乱,眸子仿佛一池寒潭映着寒星,泛出淡淡冷冽的光华,悠然一笑道:
“悉听尊便”
“好!好得很!等你身上的魔气又压制不住了,你别来找我!”
任自闲又悠悠一笑:“不会的,你舍不得我受苦。”
一朵鲜红欲滴的花纹了从耳根浮现出来,毒藤一样到处生长,牡丹花一样绽放,蔓延至每一寸玉质洁白的肌肤上。
“……”
妖冶之美,又染上煞气和血色,竟然是这般惊心动魄。
狩真只觉得满腔怒火顿时化作袅袅青烟,经风一吹,便烟消云散了。
……
这场荒唐又盛大的情事一直持续到龙虎仙门的掌门,故神雪回了一封信。浑身淫糜红痕的任自闲倚栏而坐,指尖一弹,书信焚为灰烬,抬头见荼蘼花树下,一袭红衣,美艳至极的狩真追着任玲珑,逗任玲珑玩儿。
任玲珑也是一身红艳艳,似大朵红云的衣裙,与狩真追逐时层层裙摆如一簇红花绽开,明艳璀璨。
任自闲粲然一笑,道:
“坏蛇欸……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狩真稀罕问:“什么话?”
“……大概,是……当初对你一见钟情……的事情。”
任自闲语出惊人
狩真却一点也不惊讶,一脸见怪不怪的习以为常,桀桀怪叫:“本大爷才不信。你这张嘴最会骗人了。我当初就是让你骗了,一杯酒,一百多年的光阴。怎么算我都是亏本的。我不杀你,才不是我心善,是怕女儿伤心。”
“我也是不信的。可世事无常,人心易变,真真假假的谁又能分得清呢。”
任自闲拈起一瓣荼蘼花,又道:
“我去一趟龙虎仙门,这座洛水花城会交给玲珑小姐打理。你留下来陪伴她,还是跟我一起走?”
“好啊,那你快去快回。”
开什么玩笑,龙虎仙门是什么好地方么?那些臭道士成天拎着一把剑,高喊斩尽天下妖魔,守护苍生。没多大本事,倒是十分团结,一旦赖上了谁就跟苍蝇似的追,怎么也甩不掉。
任自闲将那一瓣荼蘼花含入口中,面上带笑,当真是俊雅风流,目光却是幽怨不明的,似一口月下的千年古井,想知道井底藏了什么,非要不顾一切地跳进去才行。
游廊下幽幽飘来一句:
“这样啊,如果我……不去一回呢?”
仿佛一阵清风拂面,温柔极了。
狩真眉毛一挑,刚要问什么意思,却见那道一袭青衫、脚踩木屐的身影渐行渐远,在一团繁花似锦中消失不见。
……一见……钟情的……么
那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绿竹猗猗,入目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如碧海波涛,青翠欲滴,一袭青衫,脚踩木屐的少年拎着一坛子酒,踉踉跄跄地从山坡上的竹荫中走来,眉眼秀丽,唇红齿白,身姿纤秀似婆娑摇曳的翠竹,长发披落,又用一条青色绸带松松扎起,看上去潇洒自然,任意风流。
许是走累了,少年倚坐在竹荫下歇息。
盘踞在竹枝上的大蛇被那一股酒香勾引,粗壮如桶的蛇身爬到少年面前,蛇首摇晃,露出了獠牙血口嘶嘶吐信。
醉醺醺的少年却一点也不怕它,手指戳了戳呆头呆脑的大蛇,从容又风流,烈阳从竹叶间穿过,洒下斑驳金黄的碎影,白皙如玉的容颜在金色下熠熠生辉。
薄润唇瓣分开,呼出一口清冽酒气,含笑道:
“你这蛇,也来讨一杯酒么?”
大蛇变化成美艳至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