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一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严副支队英俊的脸,半晌从鼻腔中哼了一声:“虽然你的反射神经弧迟钝了整整五个月……”

严副支队当做夸赞谦虚地接受了。

“……但你是怎么反应过来的?”

“哦,其实是前两天吕局叫我去违禁待销仓库帮忙做审核,看到禁毒支队送去的缴获赃物,里面有一箱海洛因被整理成了小包,每包密封袋上都贴了条做标记。”严峫狡黠地眨眨眼睛:“我之前只管搜查毒品,从不知道毒品进了待销仓库之后会被怎么处理,直到看见这一幕后,才意识到你当初藏匿那袋蓝金,是因为发现了它右下角的待销编号,从而确定了胡伟胜那包蓝金是曾被缴获的赃物但你是怎么确定它来源于恭州,而不是其他地方公安?”

江停瞳孔压成一线,在昏暗中隐约闪烁着锋芒。

“因为那个待销编号,”他冷冷道,“是我的笔迹。”

怪不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藏匿!

严峫又无声地“哦”了会儿,琢磨道:“所以胡伟胜醉酒后跟人夸耀,说他这袋蓝金是从黑桃K那里偷的,这话应该是撒谎。真相应该是恭州系统内部有人在私下贩卖已被缴获的待销毒品,机缘巧合之下这一袋蓝金流到了胡伟胜手上?”

江停点了点头:“应该是。”

“嘶,”严峫摩挲自己的下巴,思量半天,感慨道:“贵副本果然是个人才辈出的风水宝地啊……哎!又打人!”

严峫笑嘻嘻攥着江停的手,把他上半身往自己精壮火热的怀里拉了拉,问:“你怎么确定那个私下贩毒的就是齐思浩?”

江停维持着这个上身略微倾斜的姿势,把双手放在严峫掌心里,让他紧攥着,也不抽回来,说:“我不确定,只是怀疑。各省公安厅对缴获毒品的集中销毁通常是一年一次,通常还有废品处理专业人士和省公证处的人参与,如果其中有作假的话,绝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办到的,其中应该有一整条利益链。而齐思浩身为支队长,是打掩护开绿灯的重量级角色,说他没参与绝对不可能。”

这话倒确实很有道理。

“而且,”江停顿了顿,眼底渐渐浮起阴郁的神情:“我这次去恭州,确定了一件事情。”

严峫的神情专注了起来。

“我列出了三年前塑料厂爆炸案的幸存缉毒警名单,发现这些人家里现在的情况都不太好。有一些病退了,一些调走了,还有几个下沉去了派出所,可能是因为不想再干禁毒了的关系。”

江停仰起头,严峫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喉结上下一滑,似乎是用力咽了口唾沫再开口时他已经抑制住了声音中的沙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

“只有齐思浩升官发财,出入豪车,据打听还刚把孩子送出国留学。”

严峫神色微微一动,安抚般拍拍江停的肩。

“我没事,”江停嘶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