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跟你今年多大似的,你就比我大两岁。两岁好吗?”严峫夹着筷子伸出两根手指:“再说咱们是警察,又不是运动员,公安系统里这个岁数还只能算小辈分。不信你看建宁除了吕局跟魏副局,还有谁跟你一样整天抱着个茶缸子,跟保温杯成了精似的。”

保温杯这个话题实在太危险了,稍不注意就要联想到严峫柜子里那个莫名其妙就越来越小的茶饼上,江停赶紧夹了两个水饺塞进严峫碗里:“说什么呢,吃你的去。”

严峫赶紧把碗端起来:“不要了不要了。”

“你饺子下太多了,我吃不下。”

“我也吃不下啊,我不控制食量怎么保持腹肌呢啊,这都大半个月没去过健身房了。”

江停说:“保持那玩意儿干嘛,放飞自我吧,你单不单身都跟腹肌没关系。”

结果严峫一听这话,极其自然又理所当然地接了句:“我单不单身难道不是看你吗?”

江停:“……”

温暖安静的夏夜,汤面的热气袅袅飘散,两人肩并肩坐在米白色舒适的大沙发上,几乎挨在一起,江阳县那落水、中枪的一幕幕和抢救室外的恐慌惊惧,仿佛都成了很遥远以前的事情。

江停筷子上还夹着半个水饺,也不知道是该吃了还是放下,半晌才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跟抽风似的,一阵一阵的劲儿。”

“因为我对你的每句话都出自真心,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不讲究技巧,跟你对我说话可不一样。”严峫一笑,更凑近了,低声问:“搞个对象呗,江队?”

“……”江停说:“不搞。”

“搞一个呗。”

“不搞。”

“你怎么这么不坦诚呢?”

江停无奈地端起碗扭过身,严峫还追着问:“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对我特别有好感啊?”

“我为什么要对你特别有好感?”

“因为我不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处对象的最优人选,你知道自然界动物择偶的规律吗?只有强大的雄性才能在这个残酷的社会竞争中脱颖而出,占有最多的生存资源,为照顾家庭和后代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

江停一手端碗一手扶额,耐着性子听他扯淡,整个就是一篇歪理邪说。

“所以说至少在本省范围内我应该是个比较值得考虑的择偶对象,你对我有好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当然如果你不对我抱有好感的话,那达尔文物竞天择的理论就要被推翻了,我觉得这种反科学的可能性比较小……”说着严峫自己也掌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好了我不扯淡了。处个对象呗,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行的话再说。”

江停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转回来面对严峫,郑重道:“严队。”

“嗯?”

“达尔文这条理论只针对自然繁衍,不包括同性搞基。”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严峫一拍他:“哎呀别那么狭隘,搞一搞又没什么!”

江停内心感觉其实有点混乱,不知道是好笑还是荒谬或者说,正是因为严峫在满嘴跑马车的表面之下,透出了异常的严肃和认真,这番争论才显得格外好笑和荒谬。

他不知道是笑好还是不笑好,许久才只能说:“我以为你一直是喜欢贤妻良母型的……”

“每个男人都曾经以为自己喜欢贤妻良母型的,实际上这种事情就跟扔骰子一样,得真扔出了那个点儿,才能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人。”

“……你不觉得怪异吗?”

“开始是有点。”严峫顿了顿,说:“现在其实还好吧,我看警队里那些男的也并没有任何感觉,就看你的时候心跳会比较快。”

严峫这人嘴欠的时候其实还比较好对付,不理他就完了。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