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孤身一人进了苦竹园,元綦仗杀了她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包括攀咬背主的那一个。
真真狠心,女主还发着烧,病得起不来,半夜烧得稀里糊涂,想喝一口水也没人帮忙,她翻身下床时又双腿无力,跌倒在地上,只得挣扎着爬到桌边,只有半壶冷透的浓茶。
所幸她还有个疼爱她的爹爹,为她寻来家中忠仆,奶嬷嬷萧娘子,还有入宫前两三个婢女。
郑沅在心底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徐蕙原本身子骨便有些弱,小病小痛时有发生,如今又平白蒙冤,满心愁苦郁结于心,病更重了。
书里女主因为这次风寒拖拖拉拉几个月都没好全,往后便像个纸糊的人,也因此惹得元綦后悔不已,爱之更深。
郑沅却不需要他的爱,因此快快好起来就是。
她想着想着就把茶喝完了,还没开口,女孩就乖觉地接了去,顺道伸手一摸她后背,湿乎乎沾了一手,料到了一般,转身就开了箱子要来服侍她换衣服。郑沅愣愣地看着她,她也没注意,一边整理一边说:“淑仪,奴婢从小跟您喝一个娘的奶,斗胆说句越份的话,为了您,徐典事年过半百的人了,日日求神拜佛,四处碘着脸求人塞银子才请来医官,腿险些没跪烂,只盼着您好起来,徐典事如此疼爱您,您可别再糟蹋自己了,若您再有什么好歹,这不是要徐典事的命嘛,您放宽了心,病才好得快呀。”
这话不错,心情好,癌症病人都能多活几年。
徐蕙的记忆明朗的出现在脑海里,郑沅瞥了女孩一眼,就像已认识很久了一般,她头脑里出现女孩的名字,女孩叫婵娟,郑沅试探着唤了她一声:“婵娟……”她是从小带大徐蕙的奶娘萧娘子的大女儿,也是徐蕙以往在徐家时身边的贴身丫鬟。
婵娟应声回过头来:“哎?”
只是想印证脑中记忆是否正确罢了,郑沅看着她忙上忙下,笑道:“谢谢你。”
“淑仪好端端谢我做什么?快别这么着吧,突然倒见外起来!”婵娟没在意,她捧了衣服过来。郑沅好奇地看了看,一水清清淡淡的颜色,像是她在现实世界无聊起来画的水粉画。清水冲淡了的柔和颜色,浅淡的暗纹绣花。衣裳轻薄透彻,先是素白的棉质里衣,然后是一层冰凉丝滑的丝绸短上衣,直覆脚面的裙子,外面再罩一件纱的,宽松飘逸的款式,走动起来又凉快又舒适又好看。
她挺开心的,当妃子的一大优点就是能穿许多漂亮衣服,哪怕是冷宫妃子,这日常服饰也比寻常人家好多了。
接着梳头,梳到一半,外面忽然热闹起来,下一刻门口突然探出个小脑袋,扎着两个羊角辫,八九岁模样,生得圆滚滚,裹在杏色衣衫里,像只胖乎乎的花生,她兴奋地比划:“淑仪,徐典事送来一窝兔子!大姐,娘叫你出来帮忙收拾!”
这就是春草了,萧娘子一共有四个儿女,春草前头还一个哥哥三斤,底下还有弟弟四宝,但因为是男孩,无法入宫来,都还在徐家。
三斤四宝年岁都不大,四宝甚至三岁不到,但为了徐蕙,萧娘子毫不犹豫便抛下亲子来了。
往后她们三人一直陪着徐蕙,可惜的是活泼可爱的春草后头被其他嫉恨女主的宫妃寻了个借口打了板子,还没抬回来便没断气了。
她们的确是值得信赖的忠仆,是女主没有保护好她们。
“这倒好!终于有好肉给夫人补补了!”婵娟也喜形于色,对着春草却还老成地摆摆手,“你去吧,我马上就来!”
“哎!”
“嗳,你等等!”婵娟突然又把人喊回来,凶眉凶眼地问,“死丫头,刚刚不是让你守着门?夫人在这里咳了半天也没见你的影!真真是个挺尸的!”
春草缩了一下脖子:“值房的掌事太监让我过去帮忙剥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