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那天在医院门口擦肩而过之后,江笛便杳无声息地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却好几次不知怎的就开车到了她住的地方,从绿树葱郁的中庭往上望去,看着那一个小小的窗口。
但那个窗口再也没有亮过。
再迟钝,邵律也明白了,江笛现在没有住在那几套他给她的房子里。
她第二次搬走了,这次他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焦虑就像心尖攀爬的蚂蚁。
邵律闭着眼睛倒在沙发上,一旁茶几上立着台历,他盯着日历上的某个日期有些出神,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但还是接了起来:“阿曦。”
“大哥。”对面的人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你中标的云水湾那个项目策划案,是江笛做的对吗?”
“这个项目已经签了合同,”邵律皱了皱眉:“你还问这个做什么?”
对面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半响才说:“你知道江笛的策划案里,有一半的核心内容,都与我团队里的比利时设计师半个月前提交的一模一样吗?”
邵律猛地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答应过爸爸,我们的竞争不能影响到邵氏的任何业务,所以我不打算说出去,”邵曦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反而有点疲惫,“那天我喝醉了,家里没人,江笛来扶我上的楼,前几天我发现……我包里的硬盘被人动过了。”
“我听爸说你要离婚,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要知道她为你做了什么。”随后,电话挂断了。
“阿律,以前的事,我不再辩解,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你相信我,你相信我阿律……”
那个傻子!
邵律沉默地坐了好一会,脑中反反复复想起江笛那天在电梯口对他的哀求,他的心一点点疼痛酸涩起来,他猛然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往外走去。
.#
烤鱼店里生意好得连个空座也没有,江霂扬及几个庞大的舍友显然是常客,早早便占了角落里最大的一张桌子,离空调也近,方位得天独厚。
两个占座的都是练田径的,被施皓三人挤到了墙角里缩着,往常他们早跳起来和对方厮打一番,但如今对面坐了个漂亮姐姐,于是这几只平时上蹿下跳的猴类都提前走向了文明。
今天郑沅为了混进校园,穿得碎花雪纺衬衫,外头一条牛仔背带裤,运动鞋,用丝巾扎的高马尾,只化了一点淡妆,含笑晏晏坐在江霂扬身边半点也不违和,若是不解释,看江霂扬拎包擦桌子烫碗的样子,还以为是他女朋友。
烤鱼点了两只,一只香辣味,一只豆豉的,江霂扬还专门给郑沅点了豆奶,少年随意咬开铁盖子,插上吸管递到她手边:“姐,你刚好点,别喝酒,喝这个吧。”
郑沅捧着玻璃瓶乖巧吸着豆奶,心里在想幸好没被江霂扬看见她吃冰淇淋,不然估计能被唠叨半小时。
江霂扬又给郑沅挑鱼肉吃,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舍友们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江霂扬对女生向来不理不睬的,更别提能这么细致入微。
“姐你怎么过来了?”江霂扬把挑完刺的鱼肉夹到郑沅碗里,才想起来问,“今天不是周末呀,你又翘班啦?”
“当然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呀,我家霂霂十八岁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不能缺席。”郑沅自然地吃掉弟弟的投喂,避重就轻地解释,“而且我辞职了,在公司里老是被人拿有色眼镜看,挺没意思的,我准备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
江霂扬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赞同地点点头:“没事姐,我能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