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寒声到底要从他们手里抢回什么东西?

只是那块怀表吗?

忽然间,她终于用迟钝的精神找回关于怀表的记忆江寒声曾经跟了她三年,保护了她三年,只是因为他曾遗失了一块嵌有她照片的怀表。

周瑾一直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一下涌出,顺着脸庞流下来。

结婚以后没多久,她就知道江寒声也会做噩梦。

他一遍又一遍喊着“还给我”,然后冷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她从来没问过,竟然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那些血淋淋的,每一天困扰着他的,让他连睡觉都很难安稳的噩梦

原来就是一块怀表。

最终,那块怀表又重新回到了戚严手中。

戚严右脚踩着货箱,身体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江寒声。

戚严抚摸着怀表的花纹,链子垂下来,在江寒声眼前荡来荡去,他说:“江先生,跟我聊聊这个女孩,怎么样?”

长久地,没有听到江寒声回答,戚严靠近了一些。

在极其安静压抑的画面里,江寒声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他说:“我会杀了你。”

仅仅一句话,狰狞的恨意便似要喷薄而出,像是恶毒的诅咒,又像是某种审判。

不久,江寒声又嘶声道:“去死,去死!”

戚严却突然笑了,不仅仅是画面里的戚严,还有在周瑾身边的戚严,每次看到逐渐被仇恨与愤怒支配的江寒声,他的心情出离地畅快。

他拥抱住周瑾,贴在她耳边说:“你看看,他为了你也想过杀人。周警官,你真的相信,江寒声开枪杀死我哥哥的那一刻,他是无辜的吗?光明正义的刑侦顾问沦为杀人犯的戏码,是不是很好看?!”

周瑾冷汗涔涔,脸与唇已经毫无血色,她没有回答戚严的话,只顾着死死盯着那些画面,没有放过一帧。

她从王彭泽那里听说过江寒声的遭遇,可是“听说”,跟“看到”完全不一样。她从前是心疼,现在却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太痛苦了。

痛苦得让人反胃,让人发疯。

她看着那些人轮番往江寒声皮肤下刺入细细的针,缓慢地,直至完全没入,每一次,每一次,都让她恐惧得浑身发抖。

江寒声很少用喊叫宣泄疼痛,他似乎有着非人一般的忍耐力,哪怕痛到极致,也只会低低发出一声闷哼,之后便死咬住牙关,再不出声。

戚严则习惯在他濒临痛苦巅峰之时,给他注射一剂缓释的毒品。

有时相机离得近了,周瑾还能听到江寒声接受注射时发出轻轻的、如释重负般的呼吸声。

这像是某种依赖性的训练,如同巴普洛夫条件反射,每当江寒声感到难以承受的痛苦之时,他就会开始渴求着戚严给他注射毒品的这一刻。

在极端残酷的条件下,这种训练很快就有了成效。

画面断断续续,跳跃性地播放着,没过多久,镜头被什么东西挡住,灰黑一片。周瑾看不到江寒声,只能听到对话。

“很痛苦,对不对?要不要再打一针,那样你会好受些。”

还是戚严在说话,慢条斯理的口吻,充满轻蔑与藐视。

足足静默了半分钟,突然,戚严像是看出什么,声音里满含讥讽的笑意。

“怎么,江先生,你已经开始对这东西有所渴望了吗?”

周瑾狠狠颤抖了一下。

“……”

“我还以为你能坚持更长时间,你让我有点失望了。”

“……”

“不过没关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