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现在还在手术室,生死不明。

周瑾问:“那个犯人审了吗?”

“我们刚从派出所出来。那人被抓以后,很快就交代了,他说自己出狱后融入不了社会,想要报复王彭泽。民警去他家搜查没查到什么,倒是从他父母家里找到了十万块钱的现金,两个老人说这钱是儿子留给他们养老用的。”

周瑾机警起来,一个刚出狱抱怨自己融入不了社会的人哪里来这么多钱?

她猜测道:“会不会是买凶杀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你放心,现在已经有咱们的人在跟进了。我俩现在就去人民医院看看王主任,有什么情况再跟你联系。”

“辛苦了。”

“跟我们见什么外?路上小心。”

周瑾催促司机开快一点,一个小时后,她在候机厅找到了江寒声。

他脸色灰白,直挺挺地在休息座位中,人像是僵了,双手交握着,拇指不安地在手背上摩挲着。

他见到周瑾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定是戚严,不会有错的。”

海州市地下交易赖以生存的生命线恒运物流已经停止运作,紧接着,匡山的制毒工厂又被警方端掉,戚严还失去了七叔和贺武这两个左膀右臂。

狗急跳墙,拿王彭泽报复,不是没有可能的。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王彭泽……

江寒声闭了闭眼睛,像是在压抑某种已经濒临极限的痛苦。

周瑾坐到他的身边,她的手是暖的,江寒声的手背很凉很凉。

周瑾说:“你别想那么多,王老师一定会没事的。”

可到了这个关头,这些安慰人心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没有人能替江寒声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皮肤白得像某种瓷器,此刻看着易碎又脆弱。

周瑾注意到他上身穿着黑色大衣的扣子都系错了,蹲到他面前去,替他把衣扣一粒一粒解开,重新扣好。

“我会陪着你的。”她整了整他的领子,说,“寒声,打起精神来。王老师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江寒声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只是牢牢地握住了周瑾的手。

两个人度过了煎熬的三个小时,等赶到淮沙市人民医院,天已经大黑。

王彭泽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就转进了ICU,他的儿子一直在病房外祈祷和流泪。

见到匆忙赶到的江寒声,王彭泽的儿子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江寒声哑着嗓子,刚开口问:“老师怎么样了?”

对方脸色一下狰狞,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提拳揍在江寒声的脸上!

“灾星!”

他恶狠狠一推,江寒声腿上还有伤,没站稳,踉跄跌在地上。

周瑾根本来不及反应,眼见他还要再打人,忙制住他的手腕,喝道:“你干什么打人?!”

江寒声皱着眉,说:“周瑾,你别管。”

周瑾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松开这人的手,转头去把江寒声扶起来。

“你怎么样?”她小声问着。

江寒声摇摇头,可脸色已经差到极点。

王彭泽的儿媳妇也在,眼见这已经动起手来,忙上前拦住自家老公。

“老公,你冷静一点儿,爸还在里面。”

“你让我怎么冷静!!”

他眼睛发红,指着江寒声骂道:“我爸都要退休了,为着你的案子东跑西跑,他今天遇到这种事,你敢说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吗?!我告诉你江寒声,今天我爸要是醒不过来,你看我敢不敢对你动手!”

“对不起。”江寒声低下头,半张脸似乎都浸在阴影中,他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