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

崇安帝终于过完了他离谱的一生,梦想成真升天了。

陆清则精力耗尽,再次昏睡过去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太子学生三天升两级,现在晋级为皇帝了。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盛元。

崇安帝刚驾崩,后事有的忙,宦官之乱没完全去除,登基大典颇为简陋,卫首辅不再是一人之下,而是单单万人之上的权臣了。

小皇帝形似傀儡,他本人都没几个人在乎,更别说在意陆清则的。

偌大的陆府除了陈小刀外,只有几个扫洒仆役,也没人知道陆清则醒来,因此登基大典陆清则也没去参加。

他断断续续地又昏迷了几日,才养好了点精神,好歹是能下床走两步了。

上天眷顾,重活一次,陆清则实在很不想蹚浑水,清醒来后把玩着特赐的进宫牙牌,凝神思索。

卫首辅在原书里贪污受贿、构陷忠良、草菅人命,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他当然不想与这种人为伍。

小皇帝放到现代还是个小学生,他努力努力,要拧正乖戾的性子,抑制黑化的苗头,应该也不难?

想到这里,陆清则又回想了一遍全书。

他一目十行地翻完,不少细节都错漏了,好在记忆力不错,一下就想起了一个关键点。

暴君宁倦登基不久后,在御花园中不慎跌入池子,差点淹死,附近一个小太监不顾危险,将他救了出来,自此小太监也成了他当时唯一肯信任的人虽然后来也被他宰了。

春寒料峭,小孩体弱,救是救回来了,却落下了终生的病根,身子骨一直不行,也是因此,后面主角与暴君对峙之时,暴君才会先撑不住,二十多岁就早早病逝。

书里只提了一笔,陆清则看得潦草,努力思索了会儿,记得那个日子是……

盛元元年,三月初五。

陆清则轻松把玩着牙牌的指尖一顿。

今日就是三月初五。

他脸色稍变,叫来陈小刀:“立刻备马车。”

陈小刀不明所以:“公子要去哪儿?”

“进宫!”

扑腾的水声和惨叫声近在咫尺,陆清则听得心情很复杂。

除了些微的不适外,一方面他略感欣慰,小皇帝聪明冷静,并非任人鱼肉的小可怜,另一方面又有点担心,小小年纪就是个黑芝麻馅的,看来拧正暴君掰向明君的计划得尽快了。

十来岁的孩子,世界观都建立得七七八八了,再晚些就该到叛逆期了。

人民教师陆清则在内心评估了一下自己这位新学生。

他救了把小皇帝,又没拒绝解决小福子,他们俩多少也算是共谋了,在小皇帝这儿多少也提升了点信任度吧?

等周围的声音终于消停下来,宁倦不客气地推开陆清则,目光落在表现得相当骁勇的小黄门身上,年纪虽小,小脸威严,努力板出皇帝陛下的气度:“叫什么?”

小黄门平日里多受小福子指使欺凌,还要胆战心惊地防止自己被小福子一个不顺眼弄死,这会儿忠君报主的同时,还出了口气,精神奕奕的:“回禀陛下,奴婢叫长顺,在尚衣监当差。”

宁倦嗯了声:“往后到朕跟前伺候。”

小皇帝虽是傀儡,但到底是皇帝,能在皇帝身边当差,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的,何况他杀了小福子。

而且也不见得这位小陛下就真是任人玩弄的主儿。

长顺心里门儿清,忙不迭跪地叩头谢恩。

“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吗?”

长顺相当机敏,瞬间反应过来:“哎呀,大事不好,小福子为救陛下不慎落水了!小的这就去找侍卫来捞!”

说完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