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赤诚热烈又无辜的小狗。

陆清则简直没能承受这样的眼神,理智摇摇欲坠了三秒,才守住底线,肃容再次赶人:“我一个人可以,不必忧心。”

在宁倦面前换换衣服无所谓,但脱光他就不太能接受了。

尤其他现在感觉自己又脏又臭。

小崽子在他面前向来嘴甜,香什么香的……真是皮痒了,敢对老师这么说话。

宁倦并不回应陆清则的话,自然而然道:“我给老师洗头发吧。”

陆清则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琢磨了下。

这孩子,是不是又受刺激了?

刚认识那会儿,他替宁倦挡了刺客一剑,失血昏迷了几日,小皇帝整日担心他会半夜突然没了,每天晚上都要来试探一下他的呼吸,才能安心睡着。

这次他病得颇重,昏睡了好几日,宁倦不眠不休地守着他,忧心比从前更甚。

这孩子有些左性,偏执起来谁也拉不回。

算了,反正都是男人,还怕看么?

陆清则稍一想想宁倦这几日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心就止不住发软,妥协道:“好吧,那你转过头去。”

宁倦坐在桌旁,手掌托腮,含笑眨了下眼,听话地别开了头。

诚然他心里是藏着些肮脏龌龊、不可告人的心思。

但陆清则大病初愈,他若是有什么旖旎心思,想要占便宜,岂不是与禽兽无异?

他是真的担心陆清则的身体,担心他会在沐浴时出什么事。

……虽然肖想自己的老师,似乎本来就禽兽不如。

陆清则若是知晓,会怎么看他?

会像当年被宁琮骚扰时那样,感到恶心反胃吗?

宁倦垂下眼睫,漆黑的眼底晦暗不明,夜雾般朦朦胧胧。

陆清则全然没注意宁倦在想些什么,放心地低头解开衣襟。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好似近在咫尺,宁倦陡然回神,撑着额头,蓦地生出了几分后悔的感觉。

是不是不该留下的?

每一丝声音都像在勾着他转头去看。

他难耐地闭上眼,耳根深深发着红,轻轻呼了口气。

屋内盈满了热腾腾的水汽,深呼吸并不能暂缓胸口的热意。

脑中反而浮现出身后的场景柔软的衣衫委地,露出雪白的肌肤,乌黑的长发之下,精巧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旋即哗啦一阵水声。

宁倦和陆清则陡然同时松了口气。

陆清则沉入温热的水中,舒适地眯了眯眼。

萦绕在身周的淡淡不安感也消失了。

屋里明明只有他和宁倦,方才他却有种仿佛被什么人紧盯着的感觉。

真是奇怪。

外边重重锦衣卫和禁军看守,还有暗卫盯梢,谁能越过他们,窥视他和宁倦?????

不过比他五感敏锐的宁倦都没发觉,看来只是错觉。

陆清则认真思索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随即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捧了起来。

陆清则偏过头,微微笑了笑:“陛下,你还真要给我洗头发啊?”

“嗯。”宁倦生怕被看出什么,捧起他的头发,不敢多看,语气严肃,“别怕,我会好好洗的。”

陆清则:“……”

本来不怕的,你这么一说就怕了。

他家这位小陛下比较独立,平时的衣食起居并不很依赖外人。

但到底是皇帝陛下,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要宁倦伺候人,其实还是有点为难了。

好在小皇帝的手法虽说没有多周到细致,却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