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她只几步之遥时，白柚奚又向后退了一步，“别过来！”

如同困兽的嘶吼，嘶哑、无力、几乎只有气音。

却轻易的，制止了沈姜绪的继续上前。

白柚奚失败了。

在她被沈姜绪发现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失败了。

她没法强硬的推开沈姜绪逃跑，也没法、就?这样?面对?沈姜绪的质问。

可是，沈姜绪只是向她表露出关心，只是缓缓的靠近她的身?边。

安慰她。

白柚奚感觉心里有一根弦断了，砰一声。

鼻子?一下?子?酸涩的难受，白柚奚努力去忍，嘴巴已是不受控制的瘪起。

“我……”

她抬起眼睛，正视向那双冷灰的眸，再次尝试寻找自己的声音，“我、我好卑鄙。”

她的肩抖得?愈发厉害了，“我得?寸进尺、我言而无信、我贪得?无厌、我……”

“你没有。”

清晰的、强烈的声音打?断了她。

沈姜绪定定看?着她，声音变得?和缓，轻轻的，像是吹起的泡泡，“你没有。”

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沈姜绪的坚定已经是最明确的解释。

藏

在身?后的手仍在用力，白柚奚紧抿的唇哆嗦不已，她落下?视线，复又抬起，看?向沈姜绪，同样?坚定。

“我有，我不想?和姐姐离婚，我不想?承认那份协议，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与姐姐分?开。”

“姐姐，我想毁约。”

两份协议合同都在白柚奚的手中，就?算沈姜绪站在她的面前，只需要动动手，白柚奚就?能轻易将纸张撕毁。

她还?可以跑去浴室，将撕碎的纸张冲进下?水道，沈姜绪拦不住她的。

可是，白柚奚没有那样做。

她清楚知道那两份协议就是两张废纸，没有法律效力，也并不被公众认可，能够被约束的，只有她们自己。

现在，是白柚奚想?要单方?面毁约，就?算撕毁合同，就?算带走合同，就?算跑得?远远的让沈姜绪再找不到，只要沈姜绪仍想?履行协议，那她就?、毫无办法。

逃跑解决不了问题，可面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沈姜绪站在她的面前，秾丽的脸上几乎不见过多情绪，冷静的……冷漠的。

而她，慌张、颤抖、绝望，就?像往常，将所有的情绪写在脸上，写在身?体。

过多的情绪模糊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看?不清那双冷灰的眸是否同样?冷静，让她看?不清沈姜绪微蹙的眉心是否藏有焦急。

甚至，她不敢看?得?太过清晰，她害怕看?到恼怒，看?到生气，看?到、厌恶。

然而，话音落下?，呼吸之间?，她看?到视线中央的沈姜绪清晰也明确的点下?头?。

“好。”

沈姜绪上前一步，在白柚奚下?意识的后退中又停下?，继续出声，“不作数了，那份协议不作数了。”

沈姜绪向她伸出手，“让我看?看?你的手。”

白柚奚的手中，紧握着两份协议。

她连连摇头?，意欲再退，并没有因为?沈姜绪的应允感到片刻松懈。

沈姜绪的视线缓缓落在了自己没能得?到回应的手，嗓音忽地有些滞，“现在，是你不信任我了吗？”

沈姜绪抬起眸光，“我让你、感到不安全了吗？”

下?意识的，白柚奚急忙摇头?，将头?摇得?飞快，“没有，绝对?没有。”

非常果断，非常认真，非常像是白柚奚盲目的袒护。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