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淑敏也哀求着陆良华:“良华啊,石虎是我家的独苗苗,可不能让人打他。你是他姐夫,他错了回家再教训,今天先把他把钱还了吧?”

杨石虎那个有点憨憨的老婆吓得眼泪鼻涕一齐流,一把扯住杨桃庄的胳膊:“姐,姐,我没见着那些钱……我好怕!五万多啊,怎么办?怎么办?”

杨桃庄看那群汉子来势汹汹,显然是不见到钱绝对不会走。而且按照乡下的规矩,遇到这类拿着证据上门讨债的,打人也好、搬东西也罢,不会有人阻拦。

如果真让他们在酒席上闹事,莫说乡亲们帮忙,恐怕凑热闹骂人的都有。杨石虎是杨家的独苗,好不容易给他娶上老婆,连传宗接代的任务都没有完成,万一被打坏了……

想到这里,杨桃庄只得对陆良华说:“良华,要不你先垫一下……”

话没说完,陆良华突然爆发,整个人跳了起来,额角上青筋暴露,疯了一般大吼起来:“我给!我给!我拿命来给!这是五万!”

为什么人人都要逼自己?明明每个月都会嘱咐他认真结清民工工资,都是从乡下拉过来的队伍,扯来扯去都能扯出点亲戚关系,千万不要欠人家的钱。

结果呢?他竟然把这钱拿去赌!输了一次也就罢了,这个坑填起来还不是那么艰难。为什么你要一输再输?半年呐!六个月啊!你就这样瞒着我做出这样泼天的错事来。

结果呢?个个都护着他,个个都觉得应该我陆良华来补这个漏洞,凭什么!

陆良华发泄了一通站在原地,双目通红、气喘如牛,吓得旁边人都后退了半步。

徐云英稳稳地坐着,对万淑敏说:“你儿子欠下的债,凭什么该我儿子还?这世上就没有这个道理!”

万老太太这回头脑十分清晰:“欠民工工资的,是志远建筑公司,那是你家良华开的公司,又不是我家石虎的。算起来,欠钱的人就是良华嘛。”

陆桂枝与盛同裕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之色。的确是这样,欠钱的人严格来说就是陆良华。

陆良华听到这里,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岳母:“妈,你竟然这么说?明明是石虎把钱拿去赌博输光了,怎么欠钱的人成了我呢?”

杨父面上露出惭愧之色:“良华,是我们教养无方,对不住了。”

万淑敏站了起来,将儿子杨石虎一把拖到身后,指着陆良华对那群汉子说:“你们要钱就找他,他是公司老板,欠你们钱的人就是他!”

杨桃庄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眼中尽是疑惑:“妈,你在说什么?良华每个月都把钱给了石虎,是他没有把这钱发给农民工兄弟啊。”

杨石虎瞬间明白过来,腰杆也挺直了:“姐夫给我钱,根本就不是什么农民工工资,他这是,这是被我发现养小老婆所以给的封口费!”

“嗷”地一声喊,杨桃庄怒了,飞扑上去就是一爪子。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杨石虎脸上被姐姐抓破几道血痕,气得直咬牙,捂着脸破口大骂:“姐夫早在外面有人了,你只晓得天天逛街、打扮、买东西,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可怜,不忍心告诉你,怕你受不住。你倒好!你还打我!”

万淑敏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杨桃庄脸上:“你这没用的东西,良华在外面找了狐狸精,你去找他打、找他闹啊,欺负你弟弟算什么本事?”

杨桃庄被这一巴掌搧个正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呆呆地抬起手捂住发烫的半边脸颊,目光从母亲、弟弟身上掠过,最终落在陆良华那里。

“良华……你!”话没说完,泪水滚落而下。从来没有过的惶恐、痛苦涌上心头,杨桃庄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五万三千六百七十五块?那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