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地看着她:“聪明,心如玲珑有七窍,莫怪陶风钟情于你。”
提到陶风,魏青棠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她道:“沈阀主也不必试探了,我确实对陶大王有愧,但日后自会弥补。沈阀主今日唤吟越前来,到底有何要事,不妨开门见山吧。”
沈策幽幽望着她,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总让她心头发毛。
不过好在只是一会儿,他收起视线,轻声道:“宸王妃还记得前次本阀与你所言吗?”
魏青棠一愣,不确定道:“沈阀主是说?”
“霍从文。”沈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魏青棠总觉得他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你若能救他,本阀允你任何一事,还记得吗?”
魏青棠抿唇,点了下头。
沈策垂目看着自己的双腿,良久,才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道:“这个条件,至今依然有效。”
魏青棠娇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沈策抬眉,轻轻笑了声:“怎么,觉得本阀在同你说笑?”
魏青棠不语。
事实上这话确实让她很震惊,得知了她的身份,还敢许她“任何一事”的承诺,就不怕她提出退兵、接受朝廷招安一类的要求吗?
沈策看着她身后朝廷的军队,目光一时变得极为遥远:“宸王妃,本阀同你说一个故事吧。”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孩子,因为他的母亲是个卑贱的舞姬,家中兄弟欺辱他,府上下人也看不起他,甚至在他五岁那年,因为不小心摔破的一个瓷碗,生生把他的双腿打废。那孩子自小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成日便想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离开了就好了。果然,他的腿被打折之后,他的父亲嫌弃他一个残废之人,在跟前碍眼,便大发慈悲地将他送去潼关,美其名曰学艺,其实只是丢在一个私塾里,叫他自生自灭……”
魏青棠没有作声,她知道沈策说得这个孩子,就是他自己。
“那孩子离了家,就如游鱼回归大海,他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可谁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私塾的夫子是他大哥的人,得了他大哥吩咐,不能再让他活着回家。于是整日变着法的折磨他,明明知道他腿瘸了,还要让他挑水、砍柴,稍不如意就用鞭子打他,那孩子过得痛不欲生,好几次想要寻死。结果就在他准备投井自尽的时候,一个小师兄救了他。”沈策说着,素来阴冷的眸中浮起一丝柔和,“小师兄板着脸问他为何要求死,那孩子也不知怎么,便将这些年的苦水全部倒与他听,小师兄听了,皱紧眉头告诉他,你又没做错,错的是那些人,你不该死。”
“是啊,他不该死,他凭什么该死,那些欺辱他的人都还好好活着,他为什么要死?从那以后这孩子便想通了,他一面曲意逢迎哄得那夫子对他放下戒心,一面悄悄买来砒霜毒药,每日放百分之一的量混在饭菜里。那夫子吃了一百零三天,到第七十九天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快不行了,但那孩子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死了呢,于是延医用药,请来大夫尽心尽力地为他医治,足足拖了一百零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