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拱手向他行了一礼,步入后殿。
……
神殿外,一直伸长脖子张望的某人见着殷别出来,忙不迭迎上去问:“父王,怎么样,你们谈了些什么,我母亲答应给阿殊解蛊了吗?”她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睛频频掠向他身后,虽然有罗姑姑的再三保证,但不亲眼看见总觉得不踏实。
殷别知道她的心思,含笑点头:“放心吧,你母亲已经答应了,只不过牵丝蛊难解,要费上一些时日。”
魏青棠闻言长松口气,费时不怕,就怕母亲还因为旧仇不愿出手。
这时殷别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随我走走吧。”说罢率先迈步,魏青棠愣了愣,只好跟上。
细说起来,父女相认后还没单独说过话,魏青棠跟在他身边,起初还有些拘谨,但这位西疆王一没问她过去二没问她云殊,就捡些西疆的风土人情同她闲聊,一来二去,魏青棠也慢慢放开了,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融洽。
“流霜,你要留下吗?”殷别忽然话锋一转。
魏青棠一怔,抿紧唇:“父王,我……”她和亲生父母失散这么多年,按道理该留下,可是云殊他……
殷别见她犹豫的模样心中已有定数,唇角轻扬,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好了,我知道了。”
“父王!”魏青棠冲口唤道,殷别目光慈爱地看着她,“孩子,当年我想带你走,就是不希望你在圣教过得不快活,这些年这个想法也没改变,所以你不需有负担。”
魏青棠仰头望着他,岁月的风霜在男人眼角留下痕迹,却无损于他的容貌。
她恍惚间好像回到幼时,男人微笑朝她走来,说要带她回家……
“阿爹……”魏青棠哽咽,颤声道,“谢谢您。”
谢谢您当初想救我,谢谢您如今没拦我。
……
接下来的几天,后殿大门尘封不起。
魏青棠悬着颗心在外面守着,梅一和竹一来回踱步,等得那叫一个度日如年。
一直等到第五天夜里,殿门打开,首先出来的是姬无悦,她脸色苍白,神情虚弱,可依然高昂着头颅睨视他们。
三人屏住呼吸都在等待她的宣判,不料姬无悦冷哼一声,手指点向魏青棠:“流霜,进来。”
梅一竹一同时望向她,魏青棠也疑惑地指着自己问:“母亲,您是说我?”
姬无悦却不理她,径直转身回去。
魏青棠眉间掠过一分忧色,随后三步并两步地小跑上去……
后殿闷窒,一大股热浪混杂着难闻的血腥气,几乎没把她掀翻。
魏青棠捂住鼻子冲进去,只见殿内点满了蜡烛,云殊就盘膝坐在烛海中间,双目紧阖,面无血色。他右手腕上割了道口子,源源不断地涌出黑血,那股黑血里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腐臭,那气味,几乎能把人熏毙。
“母亲,他这是……”
魏青棠一见这情形就想冲过去,却被女祭一把抓住手腕。
姬无悦冷冷瞥她眼:“看清楚,你想找死吗?”
魏青棠定睛望去,只见那一摊黑血中挣扎着许多虫子,细细白白的,尚在扭动,可看模样似乎很痛苦。
她登时睁大眼叫道:“牵丝蛊!”
这种号称天下第一奇蛊的蛊虫,却比什么七绝蛊、安眠蛊之类的来得更普通,若不细看,还当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蛆。
姬无悦道:“不错,正是牵丝蛊。原本我想将母虫以放血之法流出,可没想到他中蛊太深,又用火毒之法熬坏了身体,再这么放下去,估计母虫没出来,他就先失血而亡了。”
魏青棠听得一颗心凉了半截,喃喃道:“那怎么办,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千里奔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