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棠想不到两者之间有这关系,思忖半响,不禁泄气:“这么说的话,想救阿昕岂不是难上加难?”
光明教把他当祭品,又邀请了对白蛉湾恨之入骨的本家来,想救人,简直难比登天。
燕行风听见微怔,眉头轻轻皱起:“到了现在,你仍想救人?”
他刚才费了那么多功夫同她解释西疆局面,就是为了打消她救人的念头,别的不说,仅是光明教和臧家两家就不可能走脱。这西疆和大盛完全不同,教派势力错综复杂,并不是一人一剑就能改变什么。
魏青棠闻言却下意识反问:“不救人来这儿干什么?”
她看见燕行风愕然的眼神,连忙道:“不是,我当然是为了找人来,但阿昕就在眼前,怎么能见死不救?燕大侠,以你的功夫,救一个孩子离开应该没问题吧?”
燕行风定定看她一会儿,忽道:“可以,那臧家村呢?”
魏青棠一愣。
他又道:“你与臧七,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样,也要救吗?”
魏青棠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救阿昕当然可以,但得罪光明教和臧家,她们没命不说,白蛉湾的村子也会全灭。
值得吗?
她呆在那里说不出话,燕行风注视着她,目光有淡淡悲悯:“带你来此,一为寻人,二便是想告诉你,绝世武功亦有力不能及之地。在西疆,你首先要学会接受死亡。”语毕转身,青白道袍竟有说不出的萧杀冷寂。
魏青棠自重生以来,因为前世记忆,处处都能制人先机。
可是西疆这个地方她从未涉足,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今夜燕行风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她清醒意识到西疆不像她想得那么简单,这不是靠个人勇武就能无敌的地方,派系纠葛、盘根错节,若不小心为营只怕一步错步步错,最终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两天,魏青棠哪也没去,她像把燕行风的话听进心里去了,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祭典来临。
而这两日上山的人也陆续多了,有摩罗教和拜日教的人,也有臧家本家来使,这些人大都彼此不做理会,被分别安排在不同营帐。
臧七也被本家吓得不敢出门,直到第三天傍晚,祭典将启,魏青棠过来找他。
“你不敢见本家,那连阿昕也不敢见吗?”女子横眉怒目,“他好歹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难道最后一程你也不去送他?”
臧七被骂得满脸通红,最终还是跟她去了。
……
暮色四合,天边的残霞也跟染血似的。
祭坛前,已经聚了不少人。
穿着红袍的光明教徒们跪在地上,双手交叉于胸前,不停祷告。他们身后围了许多人,大多是西疆东部住民,也有极少数观礼的比如魏青棠燕行风他们,混迹于人群中毫不起眼。
“听说了吗,这次光明教要生祭八十八个男童,为巫咸娘娘祝寿!”
“八十八?这未免也太多了吧?”
“喂你不想活了说这话?那可是巫咸娘娘呢!”
“我、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有些可怜那群孩子……”
“有什么好可怜的,能献祭给巫咸娘娘,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就是,教主说了,侍奉巫咸娘娘就可以飞升成仙!”
“要不是只要男童我也想去……”
魏青棠听身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偶有反对声音,也立刻被压下。
她听得毛骨悚然,只道宗教洗脑力量骇人听闻,居然能让人争着去送死……她抿紧嘴唇,抬头望去,祭坛上摩罗教和拜日教的人也到了,魏青棠能认出他们多亏了衣服,摩罗教的衣服上绣了个“摩”字,拜日教则画了一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