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玉抿起嘴角,笑了一下:“对,他的画总是和莫大家很像,别人都说,临摹痕迹过重,可我知道,他是故意如此的,因为只有临摹莫大家的笔锋,才有人买他的画……”女子说着,神情恍惚,像是在追忆,“你知道吗,他家里很穷,从小就吃不上饭,好不容易进了国子监,又要受纨绔子弟欺辱。我问他这么艰难为什么还要读书,他说他考科举,当上状元,靠他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道……”
杨清玉的话说得魏青棠一阵难受。
容墨是真有一腔报国之心,可不等他有番作为,就先死在党争之下。
“在府上备考这些天,我便在想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世家子弟都要出色,不倚祖荫,不靠钱财,靠着自己一个人走到现在。那时我就在想,不管他得不得中状元,我都要嫁给他,帮他达成所愿,助他大展拳脚……”
这些话,杨清玉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然而此刻无比自然地说了出来。
魏青棠心里一热,忍不住唤了声:“清玉姐……”
杨清玉挥手打断她:“你别说,听我说完。就在昨夜,我去见了他,望月酒楼里,他被很多人围着道喜,可是一看见我就拉我出来,那时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回来的路上,他也试着开口,我告诉他,下次见面再说吧。那时我以为,会有很多个下次,可是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
平淡的语调毫无起伏,可魏青棠难受得想哭。
她握紧拳头,不知道杨清玉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然后就看见她扬起脸来,露出一个凄绝的笑。
“吟越,我好悔。”
这五个字,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说出来,说完之后杨清玉就向后倒去,魏青棠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她。
“清玉姐、清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