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砰得声,魏九将手中茶杯摔在她脚边。
滚烫的沸水落在脚背上,魏青棠吓了一跳,委屈惊呼:“义父!您这是做什么!”
魏九冷着脸斜睨她,那阴鸷的目光好似要把她寸寸剖开。
魏青棠被看得毛骨悚然,却还是忍住惧意对上他的视线。
少女的脸上充满了委屈、不解,魏九睨视一阵儿,才慢慢收敛戾气:“你今儿跑哪儿去了?”
魏青棠道:“杨、杨家马场……”
“去做什么?”
“去……挑马。义父,这不是马上要春猎了吗,我想选匹好马,到时候出出风头!”魏青棠竭力扮演着刁蛮不知事的郡主,同时心中努力回忆哪里出错了,魏九这一通火不是白发的,刚才她很清楚的感知到,这老贼动了杀意!
魏九继续盯着她,嘴角一抹阴冷笑意愈发明显:“挑马?”
啪得声,老太监猛地拍桌而起。
“你挑马挑到马厩里去了?马场爆发马疫,别人都避之不及,你为什么去!”
一阵寒意直抵心尖,魏青棠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直愣愣望着他。
马疫?
他为什么知道是马疫?
要知道这个词,也是两个时辰前云殊说起的。
等等,难道说……
少女强忍惧意望去,只见那双细长阴目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刹那间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顿时,全明白了!
魏九在杨家马场安插了眼线,军马署的疫病是他搞出来的,他愤怒因为她一手破坏了他的计划!
是啊,是啊,多么明显的事情,魏九一直想要军权却得不到手,所以退而求其次打上军马署的算盘……这下怎么办?
少女紧咬住唇,额际冷汗滑落。
魏九等了半天不见她开口,尖喝:“说话!”
魏青棠浑身一抖:“义父,我……”
膝盖一弯,少女跪下来茫然道,“义父,吟越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清玉姐说杨家马场遇到困难,我便想去帮帮她……”
“帮她?”魏九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忽然道,“若咱家说,这事儿是咱家做得呢?”
魏青棠大惊,完全没料到老贼会当面说出来。
她心下惊涛骇浪,面上作出惶然,呆了好一阵儿才道:“为、为什么……义父,您为什么这么做?”
魏九看见她这反应,心下猜疑总算消了不少。
就在刚才,眼线密报,杨家马场马疫被解,还跟他这义女有关。当时魏九就怀疑她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跟杨家告密,但如今看来,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也是,以她的脑子,怎么可能探听得到这么绝密的事。
这次马疫,多半还是她身边那个银面人……
想到这儿,魏九眼神再度凝重,他盯了魏青棠一会儿,忽然放柔嗓音:“看来是咱家误会你了,吟越,那你今天白天身边跟着那个银面男子……又是谁啊?”
魏青棠全身一颤,没想到他会问到云殊身上。
今天白天,这尊杀神可是堂而皇之登了门的,虽然后来出去时戴上面具,但难保之前没人见过他……
少女心念电转,那厢魏九站起来走到她身前,枯竹似的手指捏住下巴,柔声问道:“吟越,告诉义父,他是谁?”
有了先前马场的经验,魏青棠也不敢再冒险了,她老老实实道:“是宸王……”
话落,魏九眼里的阴寒才转为满意……
“不错,总算没有欺瞒咱家。”
魏青棠心道好悬,这老贼果然知道那是宸王了,之所以问她,不过又一次试探。
虽然养了她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