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枝迅速翻窗离开,他低下头,静静看着手里的信函。
少女写的是簪花小楷字体,娟秀字迹一如她的眉眼,跃然纸上。
信上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些道谢的话,然而在最末一行,却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粗粗几笔线条,画得很真,笑脸旁边还备注了两个字,谢谢。
云殊嘴角勾起,清冷的脸庞也柔和下来……
然而突地想起柳折枝临走前的话语,那柔和线条也变作眉间冷意。
所谓救美、所谓中毒、所谓雨夜逃亡、所谓同生共死……那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设计好的一个局。魏青棠是棋子,云震也是,甚至沈皇后、大长公主、秃鹰……那些在南山寺出现的人,都不过是一粒粒黑白子。唯他是棋手,漠然旁观、拨弄风云,每一步按照他的意愿而行,如今这一盘棋才下到一半,又如何会后悔?
云殊将信纸卷成一团,放在旁边的烛火上。
哧啦一声,火苗窜上,很快将那封信函吞噬殆尽。
他静静望着手里的浮灰,闭上眼。
后悔吗?
不会。
第166章 卖惨
鸾凤殿中。
太子已经昏睡过去,沈皇后爱怜地蹲在旁边,替他捋着头发。她神情柔和而专注,如果忽略掉通红的眼眶和颊边的泪痕,外人看了只会说好一副母慈子孝图。
明武帝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叹气了。
对太子,他或许是不够关心,对皇后,他或许是不够宠爱,所以才会让他的长子得罪了那个人,所以才会让皇后在明明儿子被斩断手臂却说出自请废后的话来!皇后太懂他的心了,也太知道宸王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她宁肯自己忍下屈辱,也不愿手足相残动摇国本……明武帝越想越是感动,也越想越是愧疚,这份感动与愧疚,在听到太监高宣“宸王到”的时候,就变成了怒火。
砰!
明武帝抓起茶杯砸下去。
上好的青花瓷杯在秦恒脚前砸成碎片,尹德全大骇,赶忙跪下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明武帝看清来人不是云殊,而是他身边一个什么侍卫时,那份怒火就变成了滔天巨火:“大胆!朕亲自传召,那个逆子还不来相见,他是铁了心要做残害手足、叛上作乱的罪人吗?”
逆子?叛上作乱?
听到这几个字,秦恒险些压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