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哑,“三院吗?”
前段时间听父母说起他回国了,在市三院产科入职。
起先她不信。
她无法想象那样一个一身戾气的许嘉川,居然成了个济世救人的医生还在产科?
“嗯。”
他又打了半圈方向,往前行驶一段,遇到一个红灯。车身刹住,平稳停下,撞破眼前一片葳蕤绸密的万家灯火。
“为什么当产科大夫?”
“调剂的,我无所谓。”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一幢七八层的高楼:
“要到了。”
她没头没脑地问:“三院,产科?”
“是啊,”他偏头低笑,对她这种将信将疑的语气没感到意外,半开玩笑似的说,“要找我做手术啊?”
“……不是。”她低头,扯了扯唇,“我又没怀孕。”
“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
他迟疑着,“你跟晟夏……”
她一口咬过,“早分了。”
头顶的红灯跳着数字,他盯了一会儿。
“对了,我听我妈说了你的事儿。她不是把方行止介绍给你了吗,你们见过面了吗?相处的怎么样?”
“方行止?”
她讶然重复,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颇感诧异。
“他是我二表哥。”
方阿姨是许嘉川的妈妈,而方行止是作为“方阿姨亲戚家的孩子”被介绍给她的。
算起来他们的确是亲戚关系。
许嘉川从自己的人生中淡去太久,她没想到过这层关系。
“还可以。”
还可以。
他愣了愣。
抬头看着天边那轮弯月,心上像被挖空了一块。
从前别人问起林蔚,许嘉川怎么样,林蔚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很讨厌。”
还可以和很讨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形容词。
红灯跳绿后,他脚步陡然下沉,忽地加快车速,风驰电掣,向公寓大楼飞去。
她被迅猛的车速骇得心脏狂跳。
半分钟不到,车身一顿,又平稳落地。
她跟随惯性向前一搡,缓缓把魂魄拉回来。
带回一车寂静。
他平视前方,一言不发,利落的发扎挠着眼睫,刺儿一样。
她的一句“还可以”,像根倒刺,扎在他心底茁壮发芽。
她准备下车:“我先走了……今晚,谢谢你了。”
“林蔚,”
门开一半,他倏忽在身后叫住她。
她怔然回头,看到他半个人溺入黑暗。
轮廓阴暗,看不清表情。
她的脸迎着月光,一双眼清澈如潭,没了酒后的艳丽与娇酣,盛着两湾冷柔。
把他的心都溶化。
他哑声道,
“下回,别躲我了。”
3、周旋 ...
林蔚第二天睡过了头。
昨晚喝了太多酒,醒来时头痛欲裂,看了时间大感不妙,飞奔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