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得龇牙咧嘴,抽出手,怵惕地看着他:
「你是谁?」
他目光闪过一丝慌乱。
「你,我……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不记得。」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再好好想想呢?」
我撑着脑袋苦索良久,终于记起来了点东西。
「我大概就记得一个名字……叫沈宴吧,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这名字就像个烙印一般。
他哑口无言,眼泪突然一下就涌了出来,然后把头埋在臂弯里,低声啜泣起来。
我头本来就痛,他这一哭,我更心烦意乱。
我忍不住打断他。
「我说沈宴你哭什么?你认识他?」
我又猜:
「你哭得这么伤心,难道是沈宴死了?」
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许久才平复下来。
「月瑶,我就是沈宴啊。」
「……」
11
我失忆了,眼前这个叫沈宴的人是我夫君。
失忆之前,我们很恩爱。
他是佥都御史,从四品,在这天上掉片瓦都能随机砸死两个幸运二品大员的京城里,实在算不上显贵。
平时,他要工作,我就待在家里养伤,偶尔喝一些调理身子的补药。
大概过了一年半,大夫才说我的身体情况允许出门。
沈宴待我很好,但我总是忍不住怀疑他的身份。
因为……
他真的是太有钱了。
出去玩,只要我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他都会立刻买下来。
我穿的戴的,都是最时兴的限量款。
这是一个佥都御史能负担得起的吗?
入了夜,我们在院中躺椅上纳凉,他抱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突然问:
「我们真的是夫妇吗?
「为什么总感觉,我像是你什么见不得光的情人一样?」
每次出门,我们都戴着挡脸的帷帽,好像做什么亏心事怕被人认出来一样。
他低头过来吻我,宠溺地笑笑。
「别想耍赖,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咱们都成婚五年了,婚书上明明白白写着呢。」
「婚书?哪呢?给我看看。」
「呃,这个嘛……」他突然就变得结巴。
「在我们家另一栋房子里。那房子最近在修葺,不方便进去,等以后啊我一定给你看。」
他又开始拉着我,给我讲往事。
他说,我在他很落魄的时候嫁了他。那时他都没有给过我一场隆重的婚宴,所以,等那房子修好之后,他要好好给我补一次婚宴。
我的注意力,已经从「婚书」转移到了「我们家的另一栋房子」上。
我下巴都要惊掉了
京城的房价,已经是天价了!
据说,某个副官在京郊买了栋闹鬼的宅子,还要还 80 年分期房贷。
而我们家居然在这里有两栋房??!!
他该不会是个贪官吧?
最近反腐力度很大,我日夜担惊受怕。
怕他落马,怕我跟着脑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