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木牍接过。

看了看,道,“小叔说,光禄勋樊公对他甚是器重,在长安甚好,前几日还得了假,到大姑府中去住了一日。”

戚氏颔首:“如此。”

“哦,小叔说到了那匹大宛良驹。

书中说,大宛良驹可是真的好,就是喂得费钱,以粟为粮秣,长姑上个月给了他一石粟米,都吃光了。”

呃……徽妍听着,不禁瞅向皇帝。

大宛良驹的事她也知道,就是皇帝赐给王恒的。

只见皇帝手里拿着一卷书翻着,似乎没听到。

说罢,陈氏叹口气,对王璟说,“这大宛良驹竟这么费粮。

陛下也真是,赐马是好事,却怎赐一匹这般娇贵的?郎官又无俸禄,恒怎好总去向长姑借粮……”徽妍忽然猛地咳了起来。

“二姊怎么了,今日总咳嗽?”王萦诧异地看徽妍,“不舒服?”“嗯……无事。”

徽妍脸颊发红,说着,却紧张地将眼睛瞅向皇帝。

皇帝自然也已经听到,从简册上抬眼,似饶有兴味。

“她今日喝水总呛着,也不知为何。”

戚氏道,却催促陈氏,“莫打岔,继续看。”

“没有了。”

陈氏道,“小叔说,他在长安,对姑君与我等甚是牵挂,等得了更长的假便回来探望。”

戚氏亦高兴,嘴上却道,“勿信那小儿甜言蜜语,前番在雒阳,每每致书家中,也说得了空便回家,回过几次?”众人皆笑。

戚氏又道:“那良驹确是费粮,不过既是御赐的良驹,吃光了也要喂。

总让缪他们夫妇来出这粮草也是不妥,明日就让家人送五石粟米去长安。”

王璟听了,应下。

徽妍听着他们说话,不再作声,也不敢再看皇帝,只低头喝水。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坐在下首的那位是先帝,她家大概不止会被去职免爵吧……用过膳之后,天色已经快黑了。

戚氏想将客人留下夜宿,但皇帝说,驿馆中还有友人等候,亦有别事要办。

戚氏见留不住,只得答应,辞别的时候,却坚持要送他们出门。

皇帝退让不得,亦不拒绝,一边和颜悦色地与戚氏说着话,一道往门外走去。

徽妍与徐恩跟在后面,交换眼神,各是无奈。

戚氏心情大好,只听她道,“我等每日在家,难得有访客。

公子若不弃可常来,若想看经典,先夫藏书都在府中;若好下棋,伯钧可与你切磋。”

皇帝道:“在下若有空闲,必定再登门拜访。”

“先夫在世之时,一向将弟子视若己出,公子亦必不例外,切莫客气才是!”徽妍在后面听着,很想提醒母亲别这么热情,却插不上嘴。

再看兄嫂和王萦,皆笑容满面。

王萦跟徐恩也说得热闹,讨论着长安的新鲜事,徽妍听见王萦对徐恩说,若宫中有什么时兴的装扮,他一定要告知她。

徐恩笑笑:“宫中么,女君又不是不知,如今只有宫婢,何来什么时兴装式。”

说罢,若有若无地瞅一眼徽妍。

徽妍当作没听到,转开脸去。

众人送到门前,车马已经备后,皇帝再向众人别过,与徐恩各自上车。

徽妍站在戚氏身后,一直看着皇帝的车帏放下,却仍不敢妄动。

天知晓那马车上有没有个暗窗缝隙,她觉得,就算自己动一动脚趾头,皇帝或许都会知道。

直到他们消失在桑林的那边,徽妍的心才真的放下来。

“今日这位刘公子甚是不错。”

回到堂上,戚氏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