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的人,大概没有谁是皇帝不知道的。
寒暄几句,她对王缪说要去给甥女们看小食做好了没有,走开了。
“长姊,二姊怎么了?”王恒也察觉到不妥,疑惑地问。
王缪叹口气,将他拉到一旁,“采选之事你听说了么?”“听说了!”王恒点头。
“你二姊也在采选之列。
昨日她去向陛下陈情,请陛下免她采选,想来,陛下未应许。”
“陈情?”王恒唬了一下。
王缪皱着眉头:“你二姊不肯多说,我等也不知到底如何。
我就担心陛下不应许事小,被触怒了,降罪下来事大。”
王恒想了想,摇头,“我以为不会。
长姊,二姊可是奉命出使匈奴八年的女史,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过,说话是一等一的小心。
陛下虽有时脾气难捉摸些,也从不乱降罪,上回在朝堂上,有个大臣与陛下当庭争吵,陛下也未将他如何。”
王缪苦笑:“但愿如此。”
徽妍在长安逗留了几日,宫中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似乎正如那日皇帝所说,她见了鬼了。
徽妍知道在这里多待无益,向王缪和周浚禀告,说打算回弘农。
王缪听了,也觉得是该回去了,却道,“今日却不急,明日再走吧。
今夜,司马府君一家要过来与我等聚宴呢。”
司马楷?徽妍怔了怔,这才想起,他们的确约过,要择日聚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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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如释
王缪上次就说要撮合徽妍与司马楷,此番聚宴,她十分有热情。
“怎这般素净?”黄昏将至,徽妍走到堂前,王缪看到她,很是不满意,上下挑剔,“你那些金饰呢?还有衣裳,聚宴穿青白的作甚?”徽妍道:“我此来匆忙,并未带许多。”
“胡说。”
王缪道,“前两日你入宫明明就穿戴得甚为好看,快去换了,没有便用我的!”说着,她把徽妍推了回去,还让两个侍婢去帮忙。
徽妍无法,只得再回去梳妆。
今日司马楷来聚宴,若在平时,徽妍定然十分高兴,用不着王缪嘱咐也会好好打扮一番。
可不知为何,如今,她却提不起半点劲头。
她坐在镜前,由着侍女们在左右忙碌,定定看着铜镜。
里面的人也看着她,一脸迷茫。
……若朕不是皇帝,你喜欢朕么?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那日的话。
……你想好了么?他的声音,倏尔与旧日重叠。
更久远以前,那个少年说着相似的话,高傲而冷峻。
“女君?”侍婢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徽妍回神。
那侍婢手里捧着匣子,里面盛着些首饰:“女君,是簪这玳瑁的还是这攒珠的?”徽妍看了看,想说玳瑁的,忽然又想起了清漪殿,她把皇帝压在身下,拔出玳瑁笄……脸上忽然烧起来。
“攒珠的。”
徽妍忙道。
侍婢应下,将珠钗小心簪入徽妍的发间。
待得再回到堂上,王缪看看她,仍觉得不够隆重,还想说什么,周浚道,“罢了罢了,是徽妍嫁人还是你嫁人?我见这般甚好,你就莫再搅合了。”
这时,家人来报,说司马楷已到门前,众人也没空多说,连忙迎出去。
司马楷出现在门前时,穿的是一身玄色的衣裳。
徽妍看着他,没多久,就看到了他身后的两个小童。
见到徽妍,司马楷露出讶异之色,微笑地与她见礼,“女君。”
“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