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答,皇帝继续道,“申平你可识得?”申平?徽妍心中诧异,颔首:“识得,是漪兰殿中服侍的内侍。”
“你今日见过他么?”“见过,他送王子与居次到妾府中。”
“他死了。”
徽妍一惊:“死了?”“撞柱而死,死前,他正从宫室之中带走你的物什。”
皇帝说罢,看徐恩一眼。
徐恩颔首,忙将一只布包放在徽妍面前,打开。
徽妍看去,只见那布包里面宝光四溢,全是自己的首饰。
她诧异不已,再看向皇帝。
只见他也看着她:“申平说,此皆你授意,还说你教他拿给李绩。”
心中好像被什么捶了一下。
徽妍睁大眼睛。
“这……陛下!”她忙道,“这是诬陷!妾与李绩,在入宫之前便已无瓜葛!且这些首饰乃陛下所赐,妾即便与李绩有私,也断然不敢以御赐之物相赠!陛下若有疑问,可……”徽妍说着,忽而打住。
她想说皇帝若不信,可以找当事者来对质。
但她想起来,申平已经自尽了,死无对证。
脊背忽而生起一片寒意。
“朕亦是此想。”
只听皇帝道,“可申平已亡,朕只得去寻这个叫李绩的胡商。”
徽妍望着皇帝,踌躇不已,惶惶不安。
“陛下……那申平所言,陛下信么?”她问。
“朕不信,但亦是此人,朕才知晓你还瞒着这般事。”
皇帝看着徽妍,“今日你既来了,不若再说说,除了这个赠你虎魄的胡商李绩之事,还有何事朕不知晓?”心好像忽然踩空了一样,徽妍望着皇帝,一股羞愤之气蓦地冲起。
“并无别事。”
她声音发冷,“陛下何不去问问那申平身后主使之人,或许他比妾知晓得多。
妾经商之事,虽未曾告诉过陛下,可方才所言,句句是实。
有罪无罪,陛下如何断定,妾皆不敢置喙。
然陛下得知此事,并未召妾问对,却往闾里拘捕李绩等人。
陛下目中,妾可是欺君无信之人,连问也不值?”皇帝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怒气,道,“朕拘捕李绩,乃是因他与血案牵连!有人在御前暴毙,放在何时不是大事?李绩之事乃死者亲口,朕要彻查,自当要将涉事者拘起一一问询!此事也会问到你,只不过朕还未召你,你便来了,却反来质问?”“妾不敢质问陛下!”徽妍道,“妾方才所言,皆出于澄清是非之愿!李绩等人不过胡商,与妾亦早无瓜葛,还请陛下明断!”皇帝冷冷道:“羁押断狱,乃光禄勋与廷尉之职。
此事涉及人命,自当按律行事,查清之后,若李绩等人确实无辜,自当放归。”
徽妍被这话堵住,望着皇帝,少顷,深吸口气。
“既如此,妾亦是疑犯,不得置身事外,妾亦当往廷尉一并受审。”
她低低道。
“王徽妍!”皇帝忽然拍案而起。
他忍无可忍,几步走到她面前,双目逼视,压着怒火“你莫有恃无恐,欺人太甚!你真以为朕不敢拿你?!”徽妍的面色发白。
“妾不敢!”她的声音微微发抖,却仍好不退让,“妾自从跟随陛下,虽受陛下恩宠,却从不敢忘乎君臣之义。
妾一应所有,皆陛下所赐,陛下若收回,妾亦无怨!”皇帝气急,正想再斥,忽而看到她泛红的眼圈里面,渐渐蓄起了水光。
她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说话,双眸却睁得大大的,满是倔强和无助。
心中揪了一下,皇帝忽而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瞪着眼。
“徐恩!”他突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