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窦芸见皇帝不理她,想跟上去,却被侍卫拦住。
“入夜了,回去吧。”
皇帝的话音从殿内悠悠传来。
窦芸咬咬唇,只得答应一声,悻悻走开。
少顷,徐恩出来,召严昉入内。
“罚俸半年。”
皇帝立在椸前宽衣,“知道错在何处么?”“知道。”
严昉苦着脸,“陛下,可那时怀恩侯女拿着符令,说陛下准她入甘泉宫,并未说此地禁入,臣想着也是有理……”“所以便放人来了正宫?军机禁地?”皇帝看他一眼。
严昉伏在地上不敢作声。
“此事朕亦疏忽,”皇帝道,“光予人符令,未设约束。
此后,甘泉宫与未央宫同制,无朕谕令者,不得擅入禁地。”
严昉唯唯应下,皇帝摆摆手,让他出去。
徐恩见他闲下来,将一份奏章呈上,“陛下,这是刚刚送到的。”
皇帝结果来,看了看,却是丞相史衡和宗正刘奎的联名上表,言辞慷慨强烈,请皇帝为子嗣计,即行采选,坤定后宫。
这样的表,他从登基以来就一直在收,如今已经不知第几回来,皇帝看到第一行就已经知道最后一行要说什么。
他瞥了两眼就放到一边去,拿起杯子喝水。
“陛下……”徐恩讪笑,“送奏章的使者说,丞相在京中等着陛下谕令。”
“不必等。”
皇帝淡淡道,“朕回去再说。”
徐恩知道皇帝脾气,不敢多问,应了声,转身出去。
可没一会,就被皇帝叫住。
“匈奴的那些侍臣,”皇帝说,“都到长安了么?”徐恩愣了愣,忙道,“已经到了,昨日宫中的使者来说,张内侍已经到了长乐宫执掌。”
“嗯,宫学呢?”“宫学?”徐恩不解,忽然想到在朔方时,皇帝召见王女史时说的话。
“陛下,”他禀道,“据臣所知,并无哪位侍臣去了宫学,而回来的三位女官,皆未留在宫中。”
皇帝闻言,似乎毫不意外。
“朕尚有未成年弟妹四人,宫学中仍缺女史,只恐教导有失。”
皇帝缓缓道,“明日回宫便去告知学官,遴选女史,择才学深厚者任之。”
徐恩行礼:“敬诺。”
家宴过后的第二日,徽妍去了一趟陕县的县邑。
王萦在家中困久了,很想到市集里去玩耍,求着徽妍带她出去。
徽妍疼爱妹妹,便禀告母亲,说自己的首饰坏了,想到县邑中去看看有没有好的匠人修补。
“些许小事,让家人去就是了,何须亲自奔走。”
戚氏道。
“姑君,小姑的首饰都是宫中赐下之物,精细得很,小姑必是放心不下,必定要亲眼看着才好。”
陈氏知道王萦的心思,笑盈盈地帮腔。
戚氏听得此言,颔首,“快去快回,多带些家人周全。”
徽妍和王萦应下,乘车出了门。
王萦对徽妍感激不已,徽妍笑笑。
她其实也想出来走走。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最挠心的就是家中窘迫的境况。
开源节流的道理,她知晓,王璟也知晓。
在意识到库中钱财堪忧的时候,他就已经让家里过起了节省的日子。
但家中的财源只有田产收获,年景不佳,仍是入不敷出。
面对这般境况,徽妍其实也没什么办法。
家中可用来做文章的,仍然是那二十顷地。
昨日,她与王缪、周浚说起此事,周浚任府吏多年,虽不曾亲自管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