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将窦诚的话打断,众人看去,却是戚氏。

只见她走上前来,一礼,看了看纪氏,正色道,“先夫不才,唯学识出众,起于微末之身,跻身重臣之列犹。

后因太子之事,见恶于先帝,此实言也。”

说罢,却看向众人,“然当年是非曲直,诸公当晓。

太子不为先帝所喜,众所周知,太子太傅一职空悬,无人敢当。

而先夫忠直,勇而担当,教导嗣君,虽不得圣意,但无愧于心。

妾犹记当年,先夫入狱,贾太史与朝中诸公奔走呼号,为先夫谏言求情,终得免罪。

当年种种,妾每每思及,仍喟叹感激。”

众人听得此言,神色皆欷歔。

“举手之事,夫人何足挂齿。”

贾援忙道。

“妾虽妇人,却识义理,太史不必过谦。”

戚氏道,未几,再看向纪氏,“至于小女将为太子妃之事,当年确有。

小女适龄,采选入宫廷,才貌双全,得帝后欢喜。

如侯夫人所言,世事难料。

小女虽远赴匈奴,却不失其志,为女史辅佐公主,尽心尽力,备受赞赏。

在妾看来,其德无愧于家门,亦无愧于朝廷,可傲然于世人之前!”纪氏方才不过一时意气,出言讽刺。

怀恩侯府受皇帝厚待,纪氏平日与人交游,甚受追捧,听惯了好话。

岂料如今不过说人两句,竟会这般当众顶撞,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满是愠色,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窦诚知道此事是纪氏愚蠢,失礼于人,也下不来台,尴尬不已。

正不知如何化解,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道,“此处这般热闹!君侯,夫人,多日未见,不知可安好?”看去,却见长垣侯和广平侯父子正踱过来,神采奕奕。

窦诚神色一松,忙作揖,“幸会公台!”众人见得,亦纷纷行礼。

杜玄笑眯眯的,待到近前,看着窦诚,“君侯多日不见,无恙否?”“在下无恙!”窦诚得了台阶,神色一松,忙道,“公台近来身体可安好?”“已无妨。”

杜玄说着,往旁边望了望,“怎不见侯女?”窦诚面色一哂,答道,“小女身体不适,故而未至。”

杜玄颔首,又看向纪氏,莞尔,“夫人别来无恙?”纪氏亦敛起神色,道,“多谢君侯,妾无恙。”

说罢,行个礼,“妾尚有旁事,先行告退。”

说罢,径自走开。

窦诚见状,虽恼她失礼,却也无法,神色不自在地像杜玄及众人告退一声,追纪氏而去。

众人暗自交换着眼神。

杜玄却仍是笑容满面,转过来,看着王璟。

“想必这位,便是王博士。”

王璟有些受宠若惊,忙作揖,“正是,王璟拜见君侯。”

杜玄颔首,再看向戚氏,“这位,想必便是太傅府上的戚夫人。”

戚氏亦是诧异,看这老者和善,亦行礼。

“妾糊涂,”待得见过礼,戚氏讶道,“竟忘了何时见过君侯?”杜玄摆手,笑道,“何须见过。

你我亲戚,便莫说许多客套。”

呃……?戚氏讶然,与王璟等人相视,错愕不已。

王缪和周浚讪讪对视。

杜焘不说话,在一旁苦笑。

心想,陛下,我说了不可太早告知他啊……“母亲!”正在此时,王萦匆匆跑回来,气喘吁吁。

众人看去,神色一展。

“你去了何处?”陈氏忙拉住她,“看你,走得这般急,毛毛躁躁……”说着,她对王萦使着眼色,示意杜玄那边,压低声音,“那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