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丞相等人商议时,众人分析利弊,意见不一。

最后,仍是皇帝拍板。

“不必出击,子弟万里迢迢去漠北,不是替人送死。”

皇帝沉吟,道,“令杜焘将诸路合兵,开至范夫人城,可省去粮草耗费,亦可以据守以为吓阻,其余之事,交与右日逐王。”

“可若二王合兵一处怎好?”“朕就怕他们不合兵。”

皇帝冷笑,“告知杜焘,若二人合兵,不可阻止,尽管放行,而后立即合围,断其后路粮草。

众卿放心,不出两月,二王或相残或投降,必有其一。”

众人了然,定下计策之后,殿议散去。

皇帝离开宣室殿时,比往日早一些,才出殿门,徐恩上前禀道,“陛下,方才怀恩侯夫人曾到宫中,说下月窦妃忌辰,侯府欲往陵中祭祀,想问陛下之意。

见陛下忙碌,侯夫人便回去了,说明日再来。”

皇帝愣了愣,这才想起此事,近来繁忙,险些忘了。

“不必劳侯夫人入宫来问,”他即刻道,“遣人往侯府告知,祭祀时,朕必定前往。”

徐恩应下。

皇帝看看殿外的夜色,忽而问,“如今是何时辰?”“还有一刻便到人定。”

徐恩答道。

“蒲那与从音,就寝不曾?”徐恩道:“方才臣刚从那边过来,王子与居次刚刚沐浴过,此时当未就寝。”

皇帝颔首,疲惫的眉眼间浮起一抹和色。

蒲那和从音住在漪兰殿,离皇帝寝殿并不算远。

才进殿门,他就听到蒲那和从音的声音。

“……徽妍怎还不回来?”“舅父去了何处?”“王子、居次,王女史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陛下庶务繁忙,不得闲暇过来。

王子居次莫多想,还是就寝吧……”“我不睡……我要等徽妍回来。”

这是从音的声音。

“我也不睡,徽妍说她去几日就回来的,舅父也说会过来看我们。”

这是蒲那的声音。

宫人们看着两个小童委屈得要哭的脸,面面相觑,皆是无奈。

“蒲那从音,又不愿就寝么?”这时,皇帝的声音传来。

宫人们连忙伏拜,两个小童面上一喜,忙朝他奔跑过去。

皇帝蹲下,笑着将二人接住。

徐恩跟着后面,忙提醒,“陛下,当心臂伤。”

皇帝摆摆手,看着蒲那和从音,莞尔道,“想舅父么?”“想!”二人异口同声,清脆响亮。

皇帝心中一阵宽慰。

自从回到长安,他虽忙碌,每日还是会来看一看二人,或说一说话,或一道用膳,不过都是在白日。

虽有宫人陪伴,二人却仍每日念着徽妍,总在问她为什么还不回来,晚上也不肯入睡。

皇帝今日特地晚上来看,果然如此。

不出意料,未几,只听从音问,“舅父,你带我二人去寻徽妍可好?”“徽妍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皇帝道,“尔等忘了她临走前如何说的?她说你二人要听话,每日好好用膳,按时就寝,尔等不是答应了?方才舅父可听到有人说不肯就寝。”

从音面上一僵,看看蒲那,不语。

“那……我等就寝,舅父就带我等去寻徽妍么?”蒲那立刻问。

皇帝不让步:“徽妍说了,过些日子就回来。

如今也未过几日,你二人便不乖了么?”蒲那语塞,也不语。

皇帝看着他们,微笑,“徽妍不在亦无妨,今日与舅父一道就寝如何?”二人闻言,皆是一喜,立刻说好。

皇帝摸摸他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