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笨还真的是笨!”程清韵嗤笑一声,“那天,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那女的想来救我,却被我拉下河了!还有,你以为新闻能闹这么大是怎么来的?你姐姐我人脉广,有记者朋友,她一个没人帮的哑巴,被人怎么编排都解释不了呀,笨!”
“轰”的一声,沈枞的耳膜仿佛被重锤击穿。
记忆碎片呼啸而来。
江茜在激流中苍白的脸,被救上岸时瑟瑟发抖的身体......
原来他认定的“争宠”,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谎言!
“砰!”
门被猛地踹开。
程清韵的笑容僵在脸上,血色从她精致的妆容下褪去:“阿......阿枞!”
沈枞逆光而立,眸光冷得像淬了冰。
他一步步逼近,西装下紧绷的肌肉裹挟着骇人的压迫感:“程清韵,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录下来了。”
手机屏幕亮起,录音进度条还在跳动。
程清韵踉跄着后退,新订的铂金手链撞在门框上发出刺耳声响:“不是的!我、我开玩笑的......”
“玩笑?”沈枞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几乎捏碎骨头,“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这段录音放给台长听?或者直接交给警察?”
程清韵疼得眼泪直流:“沈老师,求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害怕......”
“现在知道怕了?”沈枞甩开她的手,布料擦过她腕间的抓痕,“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我要看到你实名道歉的视频。否则”
他俯身贴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想要一个人消失,沈家有很多办法......”
程清韵瘫坐在地,铂金手链“咔嗒”一声断裂,散落的珠子滚进阴影里。
次日清晨,沪台会议室。
李台长擦着冷汗将文件推给沈枞:“沈主持,程主持的道歉视频已经全网置顶了,也上了论坛热搜,你看......”
沈枞扫过屏幕上#程清韵承认诬陷江茜#的词条,指尖敲了敲桌面:“从今天起,我的搭档换成新闻部的小林。”
“这......程小雨毕竟和清韵是堂姐妹,突然换人恐怕......”
“要么换搭档,要么换台柱。”沈枞摘下眼镜,露出眼底森冷的红血丝,“李台长应该清楚,我的直播时段占全台收视率30%。”
李台长咽了咽口水,公章重重盖在调令上。
傍晚,江家老宅。
水晶吊灯将客厅照得亮如白昼。
江父搓着手看向沙发对面的沈家夫妇:“亲家,这次城郊开发的项目......”
“我们离婚了。”沈枞突然开口。
空气骤然凝固。
江父的笑容裂在脸上:“什么?”
“江茜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沈枞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您不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电话早就是空号了吧?”
沈父的茶盏“哐当”砸在茶几上:“胡闹!婚姻大事怎么能......”
江父慌忙掏出手机拨号,机械女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不可能!”江父额角青筋暴起,“那哑巴离了沈家能去哪?她连声带都是残的!”
沈枞握杯的手猛然收紧。
残破的声带......
十年前那场车祸里,江茜用最后的气音喊“妈妈”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
那时他跪在雨里扒开车门,少女的血混着雨水浸透他的衬衫,可她死死攥着他的手,指甲掐进他掌心,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现在,这根稻草被他亲手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