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四年的白月光,竟在此刻归国。
“沈枞?”江素芊的声音穿透嘈杂雨声,沈枞猛然回神,这才发觉自己已不自觉朝她迈近几步。
她上下打量他,笑容意味深长:“四年不见,你倒是憔悴不少。”
沈枞强迫自己扯出微笑:“伯母,素芊,这位是?”
“我未婚夫,Lucas。”江素芊挽住男人的手臂,无名指上的钻戒折射出刺目光芒,“听说江家要倒了?我回来替父亲收拾烂摊子。”
一时之间,沈枞竟说不出一句话。
沈家书房内,沈枞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江素芊刚刚说的话还犹在耳畔:“你真正爱的是小茜,不是我。”
他烦躁地扯松领带,江素芊的脸却在眼前晃成江茜苍白的模样。
那日民政局前她裹着石膏的手,离婚协议上晕开的墨迹,还有暗格里蜷缩发抖的身影......
手机突然震动,江素芊的短信跳出来:【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梧桐巷尽头的咖啡馆仍飘着当年同样的甜香。
江素芊夹起一块曲奇放到未婚夫嘴边,“还记得吗?十年前我在这边的剧场教你跳探戈,你踩脏我三双舞鞋。”
随后从她手袋翻出一套相册。
沈枞望着她推过来的相册,指尖不由发凉。
泛黄的照片里,少女时期的江素芊正在舞台上旋转,而角落阴影处,江茜抱着舞鞋静静伫立。
原来那些年他追逐的光影背后,始终藏着另一道沉默的影子。
“为什么要回来?”沈枞猛地合上相册,金属包边磕在桌面发出脆响。
江素芊托腮打量他,眼神仿佛穿透时光:“当年我逃婚,是受不了被当作商业联姻的棋子。可小茜替我跳进火坑时,她连挣扎都没有。”
她突然倾身逼近,“沈枞,你看我的时候,究竟在看谁?”
沈枞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霍然起身,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我从不把你们弄混!”
“是吗?”江素芊慢条斯理,“沈太太的位置,你为她空置四年。沈枞,承认吧,你早就爱上替代品了。”
沈枞一拳砸在桌面,咖啡杯震得叮当乱响。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江素芊的脸与江茜重叠又分离。
他重重靠在椅背上,喉间泛起血腥味:“你要怎样才肯闭嘴?”
“和我约会一周。”江素芊将婚戒褪下扔给Lucas,后者无奈耸肩,“亲爱的,你总是热衷这种心理实验。”
她起身抚平裙摆褶皱,缓缓靠近沈枞耳畔:“若七天后你能醒悟过来,我亲自帮你追回小茜。”
次日的旋转餐厅里,沈枞机械地切着牛排。
江素芊将鹅肝推到他唇边,他下意识偏头躲开这是江茜过敏的食物。
记忆不受控地翻涌:某个雨夜,江茜误食鹅肝后蜷在沙发发抖,而他因为别人的一个电话便摔门离去。
“又在想她?”江素芊擦掉他嘴角并不存在的酱汁,“今晚的烟花秀,你会喜欢的。”
外滩的夜空炸开金色花火时,沈枞神色恍惚。
刚结婚那会,江茜曾指着旅游杂志上的维多利亚港烟火,眼睛亮晶晶地比划:
【以后纪念日都来看烟花好不好?】
而他只是冷淡推开她的手说幼稚。
此刻江素芊仅仅只是与他并排坐着,发丝撩过颈侧的触感却让他寒毛直竖。
11
第二日,两人站在美术馆的玻璃穹顶下。
江素芊碰了碰沈枞手臂:“还记得吗?你从前总说我的艺术品味像莫奈的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