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纪父纪母死前,求她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照顾好纪延澈,她不能食言,更不能让自己即将到尽头的生命,拉着纪延澈和纪家的未来,坠入深渊。
江婉清是她最好的师姐,研究方向正是纪延澈打算投资的领域,她苦苦哀求,江婉清才愿意帮她。
而她那天去君湖夜总会,是去找江婉清拿医院检查报告的,只是没想到撞见纪延澈在那里谈生意。
那场生意对纪延澈很重要,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纪延澈有一个会成为拖累的未婚妻。
反正她也要死了,不如让纪延澈恨她,让所有人可怜纪延澈。
她独自承受了一切,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样她走时,才能结束一切,无牵无挂。
‘嘭!’
门被撞开,她顺着声音看去,整个人一瞬僵硬,从门内冲出来的,竟是纪延澈。
时隔五年,他变得阴沉成熟,英俊的眉眼多了分不近人情的冷厉,薄唇一字一字咬出她的名字。
“苏晞光。”
她下意识往外跑,站在门边的女人,迎面扇了她一耳光,她没站稳,脚下踉跄又被人一脚踹在腿弯处,不受控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被人掐住下颚,强迫着抬起脸:“还真是你啊苏晞光,你竟然还敢出现在长海市?还敢用纪少地过往来骗婚纱?”
苏晞光别开脸,没有做任何解释,她撑着地想要站起来时,不知被谁又踹了一脚。
“苏晞光你真行啊,刚回国就来婚纱店,这是又被哪个金主看上了?”
“想出去可以,爬啊!”
哄笑声刺耳,围观的人都在欣赏她的狼狈。
苏晞光握紧了拳头,她即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那道极强的目光。
所有人都知道纪延澈恨她,看见她被这么欺负,他是开心的吧?
爬出去,如果爬出去就能得到这件婚纱,或许也算值得。
苏晞光缓缓跪起身子,伸手触碰地面。
那些人并不打算放过她,一脚踩在她腰上,突如其来的压力,让苏晞光闷哼了一声,周围又是一阵刺耳的哄笑。
“这就想走了?当年你可是给纪少好一顿羞辱,我给你个机会,磕头给纪少道歉,求他原谅你,纪少原谅你,我就放你走。”
所有人高声附和着,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苏晞光甚至能感受到,纪延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重若千斤,强烈的恨意,一寸一寸碾碎着她的脊梁。
还有一个月,她就要死了,她不想再惹麻烦,这些所谓的面子,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但那条婚纱,是她唯一的念想。
苏晞光克制着痛苦,指尖在压力下,被粗糙的地面磨破,落下淡淡血痕。
她即便努力抬头,也只能看见纪延澈笔直的西裤,和一尘不染的皮鞋。
两人近在咫尺,却恍若天堑。
苏晞光无意识咬破了唇,她颤抖着,一点点爬向纪延澈。
围观众人随手拿起招待水果,雨点般砸在她身上各个位置,痛意在身上蔓延着。
可这一切侮辱,都比不上那道,阴冷又带着恨意的目光。
“纪少,求你,原谅我。”
苏晞光声音弱而颤抖,身子一点点下伏,就在她额头即将触地时,纪延澈突然伸腿抵住了她的额头,阴沉的嗓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够了。”
“苏晞光,你就这么愿意作践自己?!”
纪延澈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力度大到似乎要捏碎她一般。
两人对视间,纪延澈带着恨意的眼神,稀疏破碎。
苏晞光忍着痛,她挑起眼睛,露出一抹笑意:“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