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迹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报告,“她们的衣服裙摆太窄,丝袜易燃,高跟鞋不易跑动,只能脱掉鞋、撕掉袜子再跑,这样既耽误救援又危险。”

主任扶了下眼镜,“所以呢?”

“所以呢,我们在事故汇报外,提交了新的报告,是有关更改空姐制服制式和客舱服务管理的。我看流程上到您这边已经一周多了,怕您没空看,特意拿来,请您过目。”边迹说完,弯了下眼睛,让人很难责备。

梁主任忽然严肃,前倾看着边迹说:“不用拿了,我看过。”

“原来您看过啊?”边迹故作惊讶。

主任不接他明知故问的玩笑,敲着桌子,“边迹,你知不知道客舱服务的经验已经延续了多少年?”

边迹保持无辜的样子:“知道啊。”

“其他公司都是这样要求的。而且我就不明白了,人家空姐的制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毕竟我是AD801航班的乘务长嘛,要对这次事故发现的问题负责的。”边迹仍旧笑盈盈的。

边迹说的在理,但公司去年刚发过一批新制服,销毁、设计、制作、配发是批不小的成本。公司高层又因经营情况不好,刚提出降本增效政策,现在绝对不是改制式的好时机。

梁主任最早从区域乘务长做到客舱服务部总管,没少给新来的空乘培训,边迹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主任为难:“我知道了,你先把报告放这,我会给领导班子会汇报的。”

话已至此,边迹也不好再追问,只好点头道谢。

“行,麻烦主任!”边迹走出门,仰头看到湛蓝色的天,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月过得兵荒马乱,飞行时长一点没增加,当事机组却各个筋疲力尽。

灾前边迹就说过,要带大家在昆明吃火锅,因为各种突发情况耽搁到现在,只能在上海将就一场。

边迹站住脚,在当时的群里发消息,问有没有人出来庆祝,顺便跨年。

杨天茹要在家养伤,其他几位空姐都回复“不去”,理由是太累了。毕竟一月一号就要飞,需要好好补觉。

唯一应和的是聂杭。他比边迹大两岁,又是初中的校友,多年同学加上过命的搭档,说话毫不客气。

聂杭问:[怎么光@她们不@我呢?我去。]边迹回:[请你了么你就去?]聂杭不乐意了:[怎么着,我不配吃菌子?]玩笑归玩笑,边迹还是找了家最近很火的云南菜,发到群里。

其他人还是说不想动,边迹便没再坚持,说下次再聚,然后单独@聂杭,说自己打算先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