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纤细的手指抚过他腕上的血脉,感受着脉搏剧烈的跳动,又看?向?崔循那?张隐忍克制的脸,慢悠悠问:“你呢?你如今在想什么呢?”
崔循无法宣之于口。
肌肤相?接之处,有难以言喻的酥麻蔓延开,通身的血仿佛都?热了些。他只觉嗓子哑得厉害,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她?嫣红的唇上。
如果先前那?场荒唐的梦还能刻意回避,眼下却不?得不?承认,他被萧窈勾起了隐秘的、本不?该有的欲|望。
可只有毫无自制力的人,才会被欲|望所操控。
崔循向?来鄙夷这等人,也不?会放任自己如此。
他闭了闭眼,拂开萧窈的手,冷声提醒:“臣在想,公主若是再在此耗下去,与你有约的人是否会等得着急。”
原本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萧窈为?免过犹不?及,也怕萧棠等久了担忧,到底还是站直了身子。
正欲出门,却又被崔循叫住。
崔循点了点方才被她?随手撂在小?几上的面具,言简意赅道:“戴上。”
王旸虽不?认得她?,可今日华灯宴,总有曾见过她?的人。若是被看?到,怕是不?好?解释。
萧窈反应过来,将那?半张狐狸面具扣在脸上,边系系带边向?崔循道:“那?就劳烦‘阿兄’送我下船了。”
崔循眼皮一跳。
在萧窈再次唤他“阿兄”之时,生硬地打断了她?:“莫要如此称呼。”
“我只是想,做戏应当?做全套才好?。”萧窈嘀咕了句。
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介意这个?称呼,但下船之时,瞥见几乎是被仆役抬到轿上的王旸,便顾不?得计较这点反常。
萧窈幸灾乐祸:“他这样,不?会是出事了吧?”
崔循瞥了眼,不?言不?语。
船下等候的青禾见萧窈终于露面,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连忙跑到她?面前,脚下还磕绊了下:“女?郎可还好??”
“不?是都?说?了吗?不?必担忧。”萧窈扶了她?一把,偏过头看?向?崔循,“那?我便走啦。”
崔循垂了眼,吩咐候在一侧的松风:“你走一趟,送她?赴约。”
因萧窈带着面具,松风起初并没意识到这是哪位,是听了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的,大为?震惊。
明?明?前几日在学宫,自家公子仿佛已经放下。
怎么转眼间就又搅在一处?
但震惊归震惊,他并不?敢置喙,只得诺诺应下。
到约定的地点时,画舫停驻许久,萧棠已经快坐不?住,将要遣人去问她的消息。
“阿姐可算是来了,”萧棠由衷地松了口气,“可是路上出什么事耽搁了?”
萧窈已然?饿的饥肠辘辘,咬了口糕点咽下,才面不改色地扯谎:“没什么要紧的。路上贪看热闹误了时辰,叫你这般担忧,是我不?好?。”
王旸的纠缠,说?了只会令萧棠担忧后怕;至于崔循,她?说?不?明?白,也没必要讲这些。
索性一句带过。
萧棠不?疑有他,笑道:“阿姐无碍就好。”
画舫徐徐,水声潺潺,两岸灯火如繁星,有婉转悠扬的萧声散在风中。
萧窈起起伏伏的情绪逐渐安定,酒饮得多了些,索性裹着大氅仰面躺倒。脑子空空的,什么都?不?想。
萧棠也不?再顾忌仪态,学着萧窈的模样,在她?身侧躺下。片刻后,忽而?叹了口气:“阿父说?,此番回去便要为?我定亲了。”
萧窈一听,便知道她?八成醉了。
她?脸皮薄,若还清醒,必定无法这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