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萧窈无可奈何,她离宫时还特意带了不少金叶子,眼下却派不上用场。

与青禾合计一番,见时辰尚早,决定去看看那位盛名在外的胡姬。

扶风酒肆所在的地界虽偏僻了些,但门庭颇为惹眼,酒旗飘飘,并不难寻。

才走近,便能听到紧促而欢快的胡琴铃鼓声。

萧窈咽下最后一口云片糕,才掸去指尖的糖霜,忽而在这欢快的鼓点之中,听到了“吱呀”一声。

像是门窗倏地打开的声响。

她循声仰头,恰见着身着紫袍的男人坠下,大敞的雕花窗内有身形一闪而过。

身侧传来惊叫,萧窈垂了眼,看向几步外倒地的男人。

他蜷缩在地,双手紧紧捂着脖颈,可喷涌而出的鲜血却怎么都止不住,汨汨涌出,汇成血泊。

青禾齿关打颤,话都说不出来。

萧窈勉强还算镇定,但这样血淋淋的场景近在眼前,脸色也好不到哪儿。

“郎君!郎君这是怎么了!”有人扑上来,同身后紧跟着的护从尖叫,“快去找医师!”

他摸了一手的血,不敢轻易挪动自家郎君,惊惧交加地责骂道:“你们这群废物,是怎么看护郎君的!”

定了定神,又吩咐:“将酒肆围起来,谁都不准离开。”

萧窈就是这么被拦下的。

她脸色苍白,但脑子还算清醒。

只一眼,就认出眼前这护从是今日早些时候,纵马开道,溅湿了她半幅衣摆的王氏仆从。

而今这雪青色的衣裙上,除却泥渍,也溅了几滴殷红的血。

第003章

流年不利,时运不济。

萧窈看着满地的血,后知后觉地想,今日决定偷溜出宫时该看看黄历的。

先是铁匠铺扑了个空,转头来酒肆,还能撞见这等命案,实在与出门时的设想相去甚远。

整个酒肆,连带着出事的这条巷子,都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

医师还没到,血泊中躺着的王氏子早已说不出话,眼瞳逐渐涣散,映着冬日稀薄的日光。

他伤得太重了。

下手之人必定有些功夫底子,用的刀也锋利,才能这样一刀封喉。

伤处涌出来的血浸透了上好的紫貂皮毛,一片狼藉。

萧窈倚墙而立,微微仰头,看向大敞着的雕花窗牖。

事发之时,她的反应快些,是在听到窗户声响时抬头的。浮光掠影似的,扫到了个黑衣男子的身形。

相貌虽未曾看真切,但心中其实有个大致轮廓。

“女郎,”青禾背对着血迹,惊骇的情绪有所缓解,开口时声音依旧带着些颤意,“这可如何是好?”

她初时被吓得魂不守舍,只顾着害怕了。

稍稍平静下来,开始为眼下的处境担忧。

这次离宫本就是偷溜出来的,不宜张扬,若是悄无声息地回去也就罢了,偏生撞上此事,走也走不得。

万一真被识破身份,可就不好收场了。

“别怕,天塌不下来。”萧窈塞了颗梅子糖给她,“纵是有什么事,也有我在呢。”

纷杂的脚步声传来。

除却紧赶慢赶,几乎是从侍从马上滑下来的医师,还有许多披坚执锐的卫兵。

王氏的私兵、建邺城中的禁军,一同将本就已经被看守起来的酒肆围了个水泄不通,彻底戒严。

哪怕是不知情的人,只消远远看一眼此处的阵势,也知道必定是出了大事。

可谁能想到,王家的郎君竟当街横死呢?

须发皆白的老医师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位贵人已断了气。

只是对着那些红